太后接着道:“筝儿自幼便经受了万般苦楚,是你将他带回宫,是我养了他三年。他的性子虽是冷清,可是你我都能感受到他对我们的亲情。就像此次的危机,若不是筝儿主动承担下来,皇上想要解决恐怕还要费一番功夫。如今他总算是转危为安还如此有本事,只要皇上好好待他,他也自然会成为皇上绝对可以信任的一大助力。”
泰泽帝这才明白母亲之前的话是在说这件事,神情也缓和了些,点头道:“母后放心,筝儿是潇潇唯一的孩子,在我心里跟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是一样的,自然会信任和倚重他的。”
泰泽帝自己也有些无奈,在这个位子上坐得久了,对任何事都会极为敏感,毕竟真正能信任的人太少了。对叶筝,他确实是有感情的,但是虽然此次叶筝的康复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但是他私自解毒之事却让他的心头有了一丝阴影。这么大的事他都不知道,叶筝是不信任自己还是……或许是自己想得太多吧,那孩子一向表现得善解人意,或许是怕自己无救所以不想让他们伤心
太后看着他的神情点点头,明白阿筝之事只是他的一时胡思乱想,应该不会对以后的决策有影响。不过他的心中一定还有别的事情,她也不能逼这个快要四十岁的皇上说他不想说的事。于是母子俩又叙了一会儿家常,泰泽帝便起身告辞了。
他一时不知该去哪里,便带着孙桂在御花园中漫步。尽管太后并不知道那件事,但那一句“血脉亲情不可随意猜忌”却让泰泽帝好生踌躇,心中烦闷不已。
正缓步走着,忽听得前方人工湖边有女子的笑声。泰泽帝皱皱眉,“孙桂,去看看。”
孙桂知道主子今儿心情不好,赶紧快走几步,只见几个宫女打扮的女子在湖边采摘初生的荷花花瓣,一边互相泼水嬉闹着。
“谁在那儿喧哗”孙桂大声质问着。
宫女们循声看来,几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都识得这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孙公公,都赶紧噤了声,半跪施礼道:“奴婢见过孙公公。”
偏偏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宫女,可能是刚进宫不久,竟不认识孙桂,笑道:“这位老公公,我们在采花瓣,吵到老公公了,真是抱歉。”
孙桂的脸皮抽了又抽,不认识自己就算了,为什么公公前面还要加个老字他自认为还是保养得不错的,为什么要叫他老公公他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受到了重击,一下子就不好了。
“大胆,御花园中喧哗,成何体统还不跪下!”孙桂只觉得心情非常不好。
那小宫女还想说什么,被旁边的宫女拉了拉衣摆,这才噘着嘴不情不愿的打算跪下。
泰泽帝缓步走来,刚绕过一块山石,便远远的看到九曲栈桥上一个身着浅绿色宫女服饰的小姑娘正满脸不情愿的打算跪下,心头不禁“咯噔”一下。
他闭上眼再睁开来,那小宫女已经跪下了,却是满脸不开心的抬头看着孙桂。那眉眼那倔强的神态,瞬间触动了他心底那根很久不曾动过的弦。
“孙桂,这是怎么了”泰泽帝满脸笑意的走过去。
前面的宫女已经都呼呼啦啦的跪了下来,孙桂回头见泰泽帝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心中有些疑惑,平日里皇上可是从不会为这些小事出面的啊!“皇上,没什么大事,只是这小宫女不懂规矩,在此大声喧哗还敢狡辩。”
泰泽帝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那依然不低头的小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奴婢叫青敛。”小宫女也不怕,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温和的皇上。
“青敛是哪个敛字”泰泽帝问。
“是收敛的敛,娘娘说我性子应该收敛一点,要不在宫里不好过。”小宫女认真的回答。
泰泽帝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心中有些疑惑,“好名字。你进宫过久了是哪个宫里的”
青敛眉眼一动,她的性子虽然直爽,却不是个傻的,自然知道皇上对自己有些不同。“奴婢进宫半年了,之前一直跟着教习姑姑学习然后分到了司绣局,一个月前才被娘娘调到衡香宫。”
“衡香宫”泰泽帝的疑惑尽散,心情更加轻松,轻笑道:“原来是德妃的人,她的眼光倒是不错。起来吧,全都起来吧。”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