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从看见慕子言在宅子里边画符纸那天起,就知道他有固执的一面,对于画符咒,苏酒知之甚少,所以去老头哪里买符纸时特意问了一句。
结果那老头为了表示苏酒的生意不亏,特意详细的给苏酒讲了一遍,首先,画符纸咒法并非一般道士所为,一定要是经过正规训练的高道之手,未受过职,没有扶将,更无役使万灵之权,不能画符,其次,还有十戒八禁,一戒贪财无厌,二戒迟疑不决,三戒鲁莽行事,诸如此类,等等细则,不再赘述。
但是抛去上边这些细则和个人修为不讲,总是有一个大概率的,比如高级的雷动九天咒,中级的天罡战气咒,还有常见的降魔咒镇妖咒,画多少张会成几张的大概率都是不一样的。
慕子言画的那个应该是入门级别的,怎么也不可能画上一百张不成一张,况且慕子言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不可能只画过几百次。
换做一般人,早就放弃了,放弃有时是一种智慧,就像慕子言的师傅慢慢放弃了他,把更多的资源和机会留给了有天赋的人。
作为一个见过慕子言画符的人,苏酒只能感叹人家,赤子之心,虔诚认真,但是换个不好听解释就是,慕子言有时是个偏执狂。
上次平城的事解决之后,慕子言一直耿耿于怀,算上今天,四天没有吃饭,没有出门,没有打扫卫生了。
房东苏酒很生气,没人做饭,只能天天吃零食,没人打扫卫生,只能自己来,而且这里太偏了,外卖都不送。
盯着窗户里光风霁月的人,苏酒敲了敲自己的小腿,站的太久了,麻了。
“喂,吃饭了。”
人影拿笔的手一顿,停在原地。
苏酒抬头望天,惆怅的一比。
西城离平城不远,那边前几天下雨,这边也下了,还下的还不小,风雨过后的天空,好似磨砂玻璃,灰白里泛着蓝光,云气凝固不流,仿佛镜子里的一抹幻影。
“吱呀——”
大门打开。
“走吧。”慕子言站在红木门前,阳光正好洒在他的脸上,安静祥和。
苏酒愣了片刻,一脸严肃道:“你想和我一起吃零食,还是一起去西城。”
慕子言:“……”
——
最后的最后还是慕子言做了饭,两碗阳春面,汤汁清冽,香气浓郁。
“那天的事,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况且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饭后,苏酒打了一个哈欠,表情不悦道,“吃饱了,我要工作了,要和我一起去吗体验鬼差的一天。”
“不了,谢了……你当时做的是最好的选择……我觉得我有必要把食物重新储备一下。”慕子言看着空空如也的厨房,也是很无奈。
这么长时间,慕子言也想明白了,苏酒说的也对,自己说的也多。
所以他没资格责怪苏酒,就比如苏酒当时等着他做决定,一样。
还应该庆幸苏酒出手了,不然死的就是自己了。
很多事不是非黑即白的,放在各自的立场上看,有不同的颜色。
慕子言本来也不是一个圣人,红尘俗世中,他连个俗人都算不上,至多是一个庸人。
“嗯,怎样都行。”今天苏酒要去快递一个特殊的亡魂,一个在平城那人屋里看见的魂魄,“对了,刘建国给你打了几次电话,前几次说是给你带打钱的事,后来说她姑父好起来了,希望约你见个面。”
“打钱就不用了,我暂时不缺钱。”慕子言安静道。
“你不要可以给我,上次老头那符纸不错,我可以多买一些,以备不时之需。”还可以再买些吃的。
“那是真的符纸还有法器,而且还有不错的法宝,你用人民币买的吗”如果真是那样,慕子言觉得有必要让苏酒给牵牵线。
“不是。”苏酒是把老头说的那个,可以去道门换的奖励给他了,“这个不能用人名币买吗”
“也可以。”只是花费的就大了,还不一定是真的。
慕子言收拾了碗筷,简单打扫了一下屋子,出发去西城。苏酒这个房子挨着城市又挨着乡村,好处是房子便宜空气质量好,坏处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买个东西都要走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