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穆大叔他昏倒了。”一声急喝传来,打破了田间原本的安宁。
乡民的心灵到底还是淳朴的,几乎一瞬间,那昏倒的老汉身侧便汇聚了十数人,有几个有经验的,已经做出了一些基本的施救。
那几个地痞见此,终于不是那么镇静了,平日里鱼肉乡里倒没什么,可是一旦牵扯出了人命,那可就大不相同了。
“老东西,你可不要装死,快起来呀你。”地痞看老汉面色铁青,不由得慌了神,他们可没有深厚的背景,一旦扯上了官司,可不会有人前去保他们,等待着他们的,也只有刑法的严惩。
至于他们身后的权贵,可就更指望不上了。
对于那些权贵来说,几人这样的存在,又与自家养的几条狗有什么区别呢
无非就是一条狗罢了,大不了再重新养一条,那些权贵根本没有必要因此大费周章,毕竟,一条狗的价值有限。
况且,这个世上也从不缺乏一心想要做狗的人。
“你们这几个畜生,简直就是草菅人命,穆大叔身体本就孱弱,再加上年老体弱,又如何受得住顶上那烈阳的烘烤。”先前施救的其中一个人起身,满脸的愤愤不平。
“看穆大叔的样子,估计是撑不了一时三刻了。”又一人起身,叹息一声,脸上充满了惋惜。
毕竟乡间邻里大多熟识,平日里全靠相互帮衬,才能勉强在这个乱世当中活着,如果他们都不懂得团结了,又如何挡得住来自权贵阶层的欺压呢
看着平日里祥和的穆大叔枉死,人群里终究还是爆发出了一道接着一道的呼声,开始声讨着几个地痞的恶行。
“穆大叔不可以枉死,那些凶手更不能逍遥自在,我们去报官,相信官府不会坐视不管的。”
几个地痞面如死灰,自然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甚至比他们原本的想象中还要更加的糟糕,如果只是惊动了官府,他们虽说有错,但穆大叔的死因,却并不在于他们,到时,十有八九只是受十数年的牢狱罢了。
可是一旦激了民愤,那结果可就大不相同了。
当地的官员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他们来平息民愤。
一念于此,几个地痞脸上顿时写满了悲切。
“你们闹什么闹,他年岁大了,生老病死再正常不过了,况且,我们一没有碰他,二没有下药,他的死又如何能跟我们扯上干系呢我可警告你们,千万不要欺人太甚,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事关自己等人性命,几个地痞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开始了一番胡搅蛮缠,一边撇清关系的同时,又不忘暗暗威胁。
这些乡民淳朴无知,听了几个地痞的话,原本活络的心思,又不禁产生了一些动摇,但终究还是难以平息心中的气愤,只好恨恨地盯着几个地痞。
“只要你们不闹,我张胜一口唾沫一颗钉,你们秋季的
税供就可以少上缴一成。”张胜心里终于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只要他们不要扩大事情的影响,他付出一些身外之物,能保住自己的性命,简直太划算了。
“我们可以不闹,但报官,还是不可避免的,你究竟清不清白,还是由知县老爷来定吧。”人群中面面相觑,终究还是难以抵挡那一成税供的诱惑,别看只是小小的一成,但对于这些乡民来讲,却是可以饱餐数顿,不必再受那饥荒之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