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不死心,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掀起小婴儿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瞳孔状态,然后又失望地移开了视线。
陆小芒从箕张的手指缝间看见了一切,当林克移开视线的时候,她的心就猛地往下一沉,眼泪再次崩盘,像冲破闸门的水一样涌了出来。
听到陆小芒的哭声,林克也有些心酸,止不住的苦笑起来。
“我进师门第一天,师父就写了两副字给我。第一副上写的是:医者仁心。第二副上写的是:生死无常。
医者仁心我是懂的,可是生死无常我却不懂,当时师父也是苦笑着对我说,希望我永远都不要懂这个无常是什么意思。
他希望我遇到的病患都是能被救治的,那样,就不会体会到做为一个老医者在面对生命时的那种无能为力。
可行医时间越久,总会遇上让你无有为力的病和人……
没有哪个医生,愿意看见病人在自己手中离去;更没有哪个医生,在面对死亡时能无动于衷。刚开始我们和普通人一样为他们哭泣痛心,可随着这种事情一再和重复,我们学会了把那些心痛和哭泣隐藏在平静的脸孔背后,但是没溢于表相的悲痛,总会徘徊于医生的体内,无法散去。
小芒……我说这些,只希望你心里能好过一些。
这个孩子,算得上是你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接诊的病患,第一次就让你遇上这样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陆小芒放下捂着眼睛的双手,用满是泪痕的手帮小婴儿拢了拢衣服。
“拔针吧!”陆小芒悲痛得无法自抑。他才出生不到五天啊……
林克嗯了一声,默默地把银针一根一根的拔了出来,丢进全着酒精的瓶子里。
叮,叮……
银针和玻璃瓶壁互相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
像是生命最后的呐喊,细微,却无能为力,最终只能化作一片虚无。
针终于拔完了,原来扎过针的地方,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点儿……
陆小芒用手指指腹抚过那些小点儿,摩挲着。
“姐姐帮你摸摸,你就不会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