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武后这般问及,李之忽然间笑道:
“太后言外之意臣下理会得!尚方剑意在维系李姓皇族切身安全,也是基于大唐皇权、政务正常良性运转的前提之下。而且太后您是皇权唯一监护人,资历、影响力更在新帝之上,有太后的丰功懿德坐镇当朝,大唐上下必会是国富民安、人物康阜的一方升平世界,可是省下我的更多不自量力了。所以接下来一两年里,我就能贪得私念沉浸进去,尚方剑形式上的意义自然就淡化了很多!”
这一番不算承诺的承诺,来自于一两年的有效避开政事之举,其实这早在他的计划当中,亦为高宗的算计之内。
按照李之后世人的角度来看,更是极佳地隐藏时期,这段时期会有废帝、立帝的两次政权变化,此后才是武则天自幕后走到前台。
就是这两年,是她大肆收揽民心、招募亲信的关键过渡时期,针对于李姓皇族的镇压还未真正开始,甚至会有悉心拉拢的刻意。
所以李之为更好地削弱武后对自己的防范,这期间的隐身无疑作用巨大。
但相比李之与高宗的计划,武后却是没有先知先觉的优势,她再是智慧绝顶,谋略过人,也不可能提前获知接下来的一系列局势变化。
因而她自然而然的初步接受了,李之果然无心涉足政事的表面事实,虽说她心里的谨防之心并未因此而消失,但至少她知道李之并没有乘此机会,特意攀附新帝的打算。
仅是这一条,就能满足她今日里的最低目的,所以在李之一番言语道出后,武后这般精于算计的聪颖机警之辈,居然也难以抑制的流露出一抹满意之色。
尽管被她隐藏的极好,却瞒不过探识力始终开启着的李之。
由于武后接下来不着痕迹的态度松缓下来,一直候在旁室的太平公主与上官婉儿也现出身来。
太平是因有身孕,若身处灵堂就犯了皇家某些忌讳,所以她至多在灵堂之外的室外留滞,所以她的主要职责还是要照顾武后。
武后的一脸憔悴与满腔悲焦却不是假装,或许正如她自己所言,自高宗真正辞世后,令她的心神感应到了某种顿悟。
总之如今状态下的武后身上为人妇、人母的亲情意味更浓一些,即使丧事一过,有可能愈加令她之前的雄心野性更加的不可抑制。
至于上官婉儿是没有资格跪拜于灵堂之内的,尽管她是武后身边红透之人,其象征身份怕是连一名即将被驱逐的先帝后宫嫔妃也及不上。
二女出现在此间的目的,自然是围绕着照顾武后而贴身陪伴的,耳听得李之一通言论,将武则天的情绪振奋起来,就知道自己二人应该出现了。
因涉及到新帝继位前的微妙时刻,武后身边一切闲杂人等均已提前饱喝退,所以二女就临时承担起端茶倒水的近身服务了。
太平公主还好说,上官婉儿目前可不是自己的真身,躯壳内是具有同样能力的野狐妖修媚儿。
由于她惧怕李之身上的特殊真元气息,故而似有似无的刻意躲避,也正是她这种身份所应该有的心理特征。
又因此时的李显与之有私通关系,所以她的这种隐晦畏怯的心态表现,瞒不过对她暗中留意之人的关注。
如此情形下,反而是最不正常反应的太平公主没引起任
何人的注意,尽管她几日后仍未从痛失亲父的悲伤里恢复过来,但李之连续五天的昏厥,一样令她牵肠挂肚。
此时见到再一次精神富足的李之,太平眼神里多多少少会有刻意关注之色,好在在昏暗烛光与惨淡表情之下,还是能完好遮掩过去的。
武后因心情大好,便留下二女近身伺候茶水,她此时的话题核心,也暂时转向了后日的灵柩前继承皇帝位问题。
早在一年多以前,高宗病危,鉴于太子李显充东宫才三年,处理国事经验不足,高宗遗诏命自己信赖的宰相裴炎与两位侍郎刘奇贤、郭正一为顾命大臣,“于东宫平章事”,以辅佐太子登基。
并在遗诏中留了“军国大事有不决者,兼取天后进止”的话,即特别授权武则天以太后身份兼决大事。
尽管那等诏命里,并不是全权委托武则天临朝管理国事,而是在有特别重要的军国大事,同时皇帝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