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垂帘听政有利有弊,却至少绝大部分懂得如何掩藏自己的野望,断不会如武后这般,在皇上病患缠身时,就搞得天下人皆知了!所以,裴相不必担心局势发展的不可收拾,像我一样对此妇深恶痛绝者无数,即使她篡取了皇权,也不会长久的!”
李之的这番话,依然其中抚慰含义颇浓,他还是在坚持裴炎能真正意识到自身危机,适度改变一下固有倔强,以便做好充足准备。
裴炎哪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笑道:“李先生良苦用心老裴心领了,你也知道皇上心内更苦,所受欺辱更甚,作为追随他一生的仆臣,我早有了心理准备。”
他的笑意里当然说不上有多么的淡定,面对生死抉择,没有人能做到坦然面对,这与铡刀架在脖子上的英勇就义,完全是两种概念。
因此在李之听来,裴炎笑意里的苦涩意味更浓一些,却没有感知到一丝畏怯不前。
只是这也不代表他将此人视为大忠臣,于李之眼里,裴炎才更似如那种愚忠,正因为此点,高宗才会放心将他推出来,放置在如刀口之上的受遗老臣职位上。
这就是君王与普通人的不同,关键时刻,君王可以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哪怕裴炎在他眼里不可取代。
真正如春秋战国时期,以死相谏伍子胥那样的旷世忠良之人,于李之看来,在整个唐代只有一人,那就是再造唐室之功的忠臣义士——国佬狄仁杰!
此人算是经由高宗一手提拔起来的,几年前自尚书省门下的度支郎中卸任,前往汾阳宫充任知顿使。
他身上的鲜明特性就是刚正廉明,执法不阿,以身护法,所以唐高宗借五年前巡幸汾阳宫之际,命他改任知顿使,先行布置中途食宿之所。
但他的真正责任是针对于汾阳宫的彻底整治,盖因那里已成为于美酒声色中寻欢作乐,穷奢极欲地炫耀权势的风流场所。
汾阳宫为隋炀帝时所建,规模壮观,殿宇楼阁,水榭歌台,栈道回廊,应有皆有。因为该行宫距汾河的发源地不远,故史称“汾阳宫”。
隋炀帝经常来这里巡猎、避暑、游玩,并在行宫接见大臣和使者,商讨和处理国家大事。
当然,也少不了携爱妃宫女们云游行宫,踏青湖边,打情骂俏,赏景吟诗,纵情欢快。
关键因那一带森林密布,牧草遍地,禽兽出没,环境清雅,气候凉爽,尤其到了每年盛夏,人迹罕见,堪称是一处难得的避暑胜地。
因此隋朝皇帝,才把那里选为狩猎和避暑的理想之地,大唐建立后也延续了它的行宫功用。
但这样一处,为了游玩方便而选择建造的行宫,皇上一年里能待得几日,于是逐渐成了很多皇权阶级的专图享乐之所。
关于汾阳宫的进谏每年都会出现,高宗生起整治决心,就想起来这位任掌管刑法的大理丞,到任一年,判决了大量的积压案件,涉及1.7万人的狄仁杰来。
那时不仅是高宗,武后同样看着极为顺眼,此人为了拯救无辜,敢于拂逆君主之意,始终保持体恤百姓、不畏权势的本色,还是在皇上、太后那里,有点知名度的。
但汾阳宫的治理哪里会那么简单,在他出重手频频做出各种取缔之后,也因此得罪了一大批朝廷命官。
因而他的功绩,甚至一些消息都被人刻意打压,被冷处理的狄仁杰,那时不过从五品的小官,高宗、
武后又哪里真正记得住一位小小官僚。
于是这人在汾阳宫的数年里,等同如被打入了冷宫,早被病患缠身的高宗忘记了。
到明年,狄仁杰才会被外放为宁州刺史,翌年因任内妥善处理民族关系,深受爱戴,宁州百姓立碑勒石,以颂扬他的德政,方被御史郭翰巡察陇右向朝廷大力推荐此人。
至此高宗才猛然间想起他来,不久,狄仁杰被征拜为冬官侍郎,也就是尚书省门下的工部。
重回尚书省的他,两年后又被充任江南巡抚使,因功绩显赫又改任文昌右丞,继而豫州刺史。
当时,越王李贞在豫州起兵反抗武则天,宰相张光辅率军讨平叛乱,但却纵容部将大肆勒索。
狄仁杰一概不予听从,还正言斥责张光辅,称其之罪甚于李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