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李之心中迷惑,还是第一时间来到众人身边,看到来人,俞太尉满是皱褶的脸上泛起笑意,既慈祥,又充满欣赏之色:“看你神情,似乎因我们到来,有些吃惊”
“是有一些,都知翰林院是专门研究学问的玉堂署,人人勤于文化学术事业的传承,据说圣驾召见,也需要提起知会一声,好留出时间来逐个召集。”
李之的话引来俞太尉更多笑容:“翰林供奉无甚实权,时间却有的是,但无论经筵日讲,还是侍读、 侍讲都要有提前温习备课,并非仅学术传承研究。李先生对此有巨大贡献,若有意点翰林,我个人就能做得了主。”
无论政治地位高低,在各朝各代,翰林学士始终是社会中地位最高的士人群体,集中了当时知识分子中的精英,社会地位优越。
入选翰林院被称为“点翰林”,是非常荣耀的事情,因而俞太尉有此一说。
李之笑笑,一边口中谦逊道着不敢,一边恭请众人前往厅堂说话。
与明王有过交流,一众人等坐定,俞太尉才再次望向李之:“圣上目前身在洛阳,中书舍人大部分同僚跟了去,因而长安城关于草拟机密诏制一事,就临时交由翰林院负责。就在一个时辰前,接到朝廷起草急诏之皇命,才知李先生被封赐为一等公爵,赐号忠义王,并身兼朔方节度使与市舶使。因后者为新设,另有圣上诰命急诏需要草拟,所以我算是提前泄露天机,不过宣纸钦差马上就要来到,也不怕因此而怪责。”
他当然知道李之与九卿中好几位都关系紧密,旨意内容应该早有得知,因而才敢有所透露。
李之点点头,“早上时候已有听闻,但如此些许小事,何以劳动诸位这般劳师动众般大驾光临”
一旁方喻方怀坦捋须笑着接言:“原本翰林院打算明日前来恭贺先生大婚之喜,顺道讨杯喜酒喝喝,怎奈临薄等人却难耐心中迫切,早就嚷着来了。再者我们也想亲眼见识一下一名一等公封爵过程,这是可名垂青史的大事,亲与见证和另行听闻,完全是两种不同体味啊!”
临薄即为俞太尉最小弟子风云,见提到了自己,眼神迅速扫了一眼左近,像他这种身份,在如此场合,可没有插嘴的资格。
直到俞太尉投来鼓励眼神,他才站起身解释:“李先生大婚,我与汉典师兄必会提早到来的,也是因昨晚间朝廷议会,凌晨时候就接到命报不得擅离,没想到今日里就有如此惊喜获知。先生莫要听方供奉的推却之言,实则他本人也想今日里溜出宫来,却不想被后生们谑言,才会假借我们名头遮掩一番。”
方喻登时气得长眉与胡须乱颤,手指风云,嘴唇蠕动着不知如何辩驳。
李之自然知道这是他们之间的惯与笑闹,佯装成分更大一些,口中也乐意给以言语配合:“哦不知方供奉为何会被临薄兄等后辈谑言难道来我明王府时间很可笑的事情么”
众人皆笑,明王摆手制止李之的助纣为虐之举,“你们后生小子都一样,不知尊奉老人家,没大没小的不成体统!”
俞太尉乐道:“明王大人有所不知,自从李先生给翰林院赠送了百坛极品酒,怀坦兄一品之下可就了不得了,当晚趁着翰林院少人看守,居然遣他两个儿子偷入院内盗走了大部分。第二日众人来到后大惊失色,必然会上报禁宿卫,却不想前晚当值之人就是他家大小子,故作姿态的寻览一圈后,再也没有了下文,还是某一日有人偶然去了他府上,才知此事内情。”
方喻一旁猛翻白眼,“我已做的足够仁至义尽了,还给你们留了那许多!”
訾仪恼道:“百坛你给搬走了八十坛,还好意思说仁义”
明王大笑,“想来方供奉深谙个中滋味,提前到来我府,是要多讨几杯酒喝喝”
面对明王,方喻可不敢假装姿态,“是有此意,都怪正清文绮堂把价位订得如此之高,买一整坛就要耗去我一月薪奉。”
有了这个看似玩闹地开头,明王也知李之与翰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