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可有更多人知道此事比如圣上方面”李之有些为之担忧。
感觉出男人对自己的关切,上官婉儿心头一热,挽住他胳膊柔声说着:“不是有李显么这个未来傀儡圣君,一样对婉儿心生念想,等他对另一名才女厌倦了,就会找到我头上来,媚儿姐姐已经决定首先将其拿下!”
不知为何,李之遍身由生凉意,上官婉儿感知他身上肌肉紧绷,立知其意,语气愈加温顺:“哥哥,宫内远比江湖更加阴暗与危机四伏,与你所处常人环境殊有不同!但婉儿出生就呆在宫里,早见惯了那些尔虞我诈,人心惟危,如有人兰形棘心出现在我面前,一眼即可识穿,你倒不必再为我颇感忧虑。”
李之深叹,“难为妹妹日夜踞炉炭上,而哥哥无力将你挽救于狼窝虎穴,我是不是很没用”
女人出手捂住他嘴巴,“可不要如此讲,婉儿之身乃命中为人锁定,岂是凡人之身可以解救但哥哥为我做的已足够多,妹妹与你一起,只希望更多得到你的爱意,而不是为我担愁!”
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与此同时的长安宫城东内苑一处书院,书院里聚集着一大批硕学鸿儒,整日价或书声琅琅,或策论政事。
此刻有一位略显消瘦少年公子,正站在窗前,手捧一本《春秋左氏传》,琅声诵读,当读到楚子商臣之事时,公子废卷而叹曰:“此事臣子所不忍闻,经籍圣人垂训,何故书此”
旁边侍读之率更令急忙凑上来,“孔子修《春秋》,义存褒贬,故善恶必书,褒善以示代,贬恶以诫后,故使商臣之恶,显于千载。”
公子摇了摇头,不置可否,他把手中的《春秋左氏传》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抛,“非唯口不可道,故亦耳不忍闻,请改读别书。”
率更令大惊,忙伸出大拇指,口里“啧啧”称赞着,再拜贺颂词:“里名胜母,曾子不入;邑号朝歌,墨子迴车。殿下诚孝冥资,睿情天发,凶悖之迹,黜于视听。循奉德音,实深广跃。臣闻安上理人,莫善于礼,非礼无以事天地之神,非礼无以辨君臣之位,故先王重焉。孔子曰:‘不学礼,无以立,’请停《春秋》而读《礼记》。”
“好!读《礼记》。”公子高兴地说。
此人正是唐高宗与武则天所生第四子李旦,谦恭好学,精通书法,对文字训诂方面的学问很有研究。
因他崇信道教,今日里在此等候天台山道士司马承祯,好向他请教阴阳术数。
司马承祯,法号道隐,自号白云子,道教上清派茅山宗第十二代宗师,自少笃学好道,无心仕宦之途,遍游天下名山,一年前来到天台山玉霄峰小住。
因为他人介绍原因,也时不常会被召入宫中书院,有一次高宗恰巧来到,向其询问阴阳术数与理国之事,他回答阴阳术数为“异端”,理国应当以“无为”为本,颇合帝意,因而也导致二十岁的李旦对他极为敬崇,将司马承祯比喻为教育黄帝的广成子。
而每月初五,为司马承祯固定下山采购一应所需的日子,也常常会在这一天,来到此处书院,与李旦做些短暂交流。
司马承祯临近午时来到,此时的他年仅三十五岁,文学修养已经很深,久闻长安城为文人齐聚之地,滞留在天台山,就有借机结交文坛名人之意。
如往常一样,李旦带他食些宫内素斋,交谈中,他问起一人:“来时路上遇一文友,正清文绮堂除了宣纸外,又有小笺研制出来看来今日此行不虚,可见识到那等有足足十色小笺尊荣!不相瞒皇子大人,那等小幅彩色纸张,实乃我一直向往供题咏或书信之用纸张,没想到那位李先生竟是与我心念有相同之处,不过此人远比我这等空想更具实干魄力!”
李旦笑答:“前日里在上书房见到过,您看是此物么”
这是一页罗纹底质青色小笺,司马承祯眼前一亮:“居然有水印花纹!而且妍妙精洁,质量上乘,皇子可曾润笔”
“润而绵密,下笔莹而不滑,能如人意之所致,一笔落成,深浅浓淡,纹理可见,墨韵清晰,层次分明!既不失宣纸原有润墨性,更是运笔疾徐有致,越发自如,再相应质地隐染花草纹理,而极易达到一种艺术效果。”
“此人这是把宣纸工艺研究透彻了!熟宣加工时用明矾等涂过,故纸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