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傅妙仪,再也没有人来找过麻烦了。傅锦仪不过是被囚禁而已,既没挨打也没挨饿,生存并未遇上问题。更有甚者,在被关押的第三天,从通风口送进来的馒头、咸菜和冷水,竟变成了红烧狮子头、水晶肘子片、香酥荔枝肉、蛋花松茸汤和白花花的大米饭!
八成是潼关的兵马进京城了!
“你看看,现在吃的好喝的好,连棉被都换成新的了,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花朝继续骂道。
傅锦仪欲哭无泪地看着她,半晌,吐出一句话:“我,我的脸真的很疼……这个易容术咱们别玩了成不”
“不成!”花朝气急败坏:“脸疼就撑不住了,瞧你这点出息啊!你这张脸,我是亲手做好了面皮,从头到尾给你拉扯好的,又不用你做什么!还嫌脸疼啊如我一般,撑个几十年,脸皮都成自己的了,自不会疼了!”
傅锦仪:……
好吧,想当初徐策逼着她练拳她都受不了,这回还整个易容术这种高端功夫,也太看得起她了!
“哎哎哎,别碰你的脸!你休想趁我不注意把面皮扯下来!”花朝抓着她的手腕道:“记住了,你现在是小丫鬟谷雨!”
傅锦仪忍着脸上的剧痛,泪汪汪地点了一下头。花朝甩手放开了她,她连忙捧起桌上的米饭道:“花……啊不,少奶奶!您,您该用膳了……”
花朝瞧了一眼,摇头叹息:“一个下人,端碗的高度不能超过主子的下颌。你这个样子,很快就会被那些眼尖的人发现!你重新来一遍。”
傅锦仪:……
火光是在两日之后的夜里烧起来的。
没有谁知道,为何京城从南到北的各地会同时走水。平日里并不起眼的街头巷口,一瞬间,就会从拐角的破落屋子里窜出冲天的火焰,和散落一地的火油。
“太后娘娘,移驾吧!外头乱了!”五皇子抓着赵太后的手臂:“重华宫后殿也走水了,不能住了!咱们出京城!”
年仅五岁的端静郡主、三皇子夫妇舍命保下来的唯一的女儿,哭着趴在赵太后脚底下,叫道:“皇嬷嬷,我害怕!”
赵太后将端静郡主拢在怀里。
“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就算真不成了,也得落叶归根。”赵太后淡淡道:“这个地方,是咱们的家。”
“什么家这鬼地方也是家……”五皇子妃林氏缩在墙根底下,低低道:“我若是要死,我也要死在我娘家。”
林氏这话,没有招来任何人的指责,因为大家都不曾听见。
大家只听见了“砰”的一声巨响。他们纷纷回头,火光将每一个人的脸颊映得通红。端静郡主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指着前方道:“烟花,烟花开了呀……”
“保护太后娘娘!”五皇子冲上去嘶吼道:“把靖康抱回来,那不是烟花,是后殿的门被人用炸药炸开了!逃,逃啊,反贼杀进来了,咱们逃不掉就都得死……”
“不,不!还没到死的时候!”突然间,五皇子妃站了起来。她一把从五皇子手里抢过剑,死死攥在身前道:“你看来人是谁!东宫,是东宫,是大哥!”
赵太后吃力地眯起眼睛看过去。
“保护太皇太后!”那进来的人,成千上万,刀枪林立着。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无数兵马一拥而上,包围厅堂。从中站出一位身着铁甲、头盔上绣金龙的武士,上前行了礼道:“皇祖母恕罪,儿臣救驾来迟了!”
赵太后的神色怔怔地。许久,轻轻叹了一口气。
“李治,你还是来了。”她摇头:“金銮殿那边……”
“回皇祖母,李澄篡位,一个时辰前被儿臣麾下的大将徐策亲手斩了,人头悬挂在大清门上头。他用蛊术谋害先帝,还构陷儿臣,蒙蔽先帝,挑起先帝与儿臣内斗。如今罪状天下大白,他的心腹梁进忠什么都招了。”李治的声色平缓无波,最后才露出一抹轻缓的笑容:“皇祖母,李澄麾下的几万兵马,被徐将军尽数坑杀在密道内了。楼兰节度使是李澄心腹,领十万大军回京驰援,如今被蒙国派兵阻截。李澄,他输了。”
赵太后静静地站着,许久,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原来什么都准备好了。”她的声色听不出喜怒:“傅氏冒死出重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