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请问玉永镖局在哪儿离这儿还远不远”
“不远了,前面不远处,左拐,再右拐,看见很高的的门楼那个,就是。或者直接找永安街46号,也可以。”
“谢谢了。”
“你是外地来的吧听这口音不像本地人。”
“对,我是山西来的。”
“哦,是来投亲访友的吧”
“对。”
一踏入苏州城,左二把便四处打问玉永镖局的所在方位。所问之人,见他头戴一顶破蓑笠,身穿破破烂烂,以为是投亲戚朋友的,便皆如实相告。左二把依言一路寻来。
远远的,瞧见了,玉永镖局就在前面。
左二把一时热泪盈眶。
“义父啊义父,二把终于找着你了。别后之情,家中变故,真想一古脑儿全都告诉您老人家。二把的亲生父亲不在了,在左二把心里,真把您这个义父当成自己的亲生父亲。”
想到这里,左二把热血沸腾。
可转念一想,“阔别八九年了,义父是否还在是否还是当年一幅古道热肠没见过面的师母喜不喜欢自己,能否容得下他一下子来个他,镖局里的人怎么看会不会凭空招来多少怨毒的眼神与嫉恨”
世事沧桑令左二把的思维一下慎密起来,心智一下成熟起来。
“怎么办我不妨试他一试,探他一探。人在最低层时,最容易看到人间真相,莫如这样——”
左二把拉低了帽沿,顺手抓了路边小吃摊上锅底灰,往自己脸抹了两把,装作又渴又饥又乏的叫化子形象,来到玉永镖局门口。
一卖画的书生竟然走上前来向他兜售画。
“大哥,一看你走路的姿势,落脚的轻重,就知道你不是个叫化子。既然不是叫化子,就不如说两句真东西。来,看看这幅画,底功、明暗、色调、布局如何像不像珍品”这位卖画书生说。
“噢,先生如此眼力!你怎么看出我不是叫化子我可真是一个叫化子呀。”
左二把心下暗喜,极力装出一副叫花子模样。虽然这样,竟然还有人来卖画,莫非此人慧眼识才但他并没有看画,而且直直地盯着那书生,只见他生得面色白静,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两眼炯炯有神,个头高挑,虽衣衫褴褛,眉宇之间一股英气逼人。
“哎,姓徐的,你怎么回事放着我们哥们几个,有模有样的人,你不让看画,反而要让一个叫化子来看画,你是狗眼看人低,还是怎么回事!”
“来,咱哥几个看看,看看又何妨,又吃不了他的画。”
“不就是一幅烂画儿吗,有啥了不起的。”
左二把还想再开口说什么,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便走上来抢书生的画。
“你们——你们怎么这么不讲理,不让你们看就是不让你们看。我让谁看,我自有道理。你们干吗为何如此不讲理!”
卖画书生紧紧抱住自己的画,不让混混们抢走。
左二把气愤不过,也不动手,他与那书生对视一眼,那书生便心领神会,转着躲在他身后。而左二把便用身子护住书生,只架胳膊抬腿之间,那几个流氓恶棍便倒地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人怎么好好地就把咱哥几个撂倒了啊,怎么回事”
“大哥,我们也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这个叫化子给撂倒了。来,上。我就不信,咱哥几个还弄不死一个叫化子!”
几个混混挥手便上。
只见左二把依然不动神色,他就在那儿站着,低着头,脸上黑糊糊一片,谁也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是什么。
混混们要么一个一个来,只要一碰左二把,他们就会摔倒在地。而自己是怎么摔倒的,这跌倒的人也不知道。
如果混混们是一群人哄然而上,那么,倒地便是一片,他们一个人趴在地上,像杀猪似的乱叫乱嚷,扬言要报复左二把。
“你这个叫化子,等着啊,你等我们搬来救兵,一定会打你个狗吃屎。”那群混混站起来,带着莫名其妙的神色看着左二把这个叫化子。
“怎么样,遇到高人了吧!你们以为是我呢,手无缚鸡之力,那么好欺负!还不快滚!”
那位书生抱着画,得意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