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七月二十二日。
照例早早来在展览中心,照例笑容满面迎接宾客,但苗玲玲的心境却糟糕透顶。
看了看周遭,苗玲玲低声道:“第五天了。”
李光磊点点头:“对呀,再坚持最后一天,明天就回去了。”
“怎么办呀四天过去了,一事无成,白忙活一场。”苗玲玲情绪低落。
“怎么就白忙活了重在参与嘛!你可是多次说过的。”李光磊笑着说。
“可,可毕竟来了小一周,人家别处都是大合同小协议的,轮到咱们了,弄一个大零蛋,这也太……太那个了。”苗玲玲急道。
转头看了看别处,李光磊故作神秘:“别看人们诈诈唬唬的,真正在这里能签成的有几个再说了,又没经过深入调查了解、沟通接触,就是签的话,也不定怎么回事呢,好不好也弄个骗子。肯定也没有真签的,顶多就是个意向协议,这纯属君子约定,没有任何法律效力,或者干脆就是托。”
“意向协议也照样……”话到此处,苗玲玲没有提起被骗往事,但还是很不心宽,“即使人们只签了意向协议,但那资料发出去多少,名片更不知道出去了多少盒,这就是潜在商机。可再看我们,资料还有好几大包,名片更是……要不咱们主动出击,发一发吧。”
李光磊摇摇头:“不发。这个场所本来就是专门商榷之所,宗旨就是愿者上沟,哪有上赶门发资料的,那样只会惹人嫌。我们要有定力,这不才九点多,还没闭展吗,好酒不怕巷子深。另外呀,按照一般展览的惯例,往往最后一天的人并不太少,还会略有回升,而且和头一天看热闹人居多不同,最后一刻来的往往都是拍板或捡漏的。”
其实李光磊也说的口是心非,他心里明镜似的,无论项目本身实力还是展览现场布置,与其他同行相比,根本称不上“好酒”。
肉烂嘴不烂。自信固然是好事,可是盲目过度自信,那就是无知的了。当然这只是苗玲玲心里想的,并没敢说出来。
还别说,李光磊刚才所讲有一定道理,似乎今天来的人比昨天和前天都多,而且好多人都不是第一次来,交流时间也较长,又是看文档,又是俯下身子写字的。可这都是别人展台的情形,与李光磊、苗玲玲无关。
两眼看着人家热闹,李、苗二人既眼热,也无奈,同时感叹不已。在这复杂的心境中,时间一点点过去,已将近上午十一点了。
“叮呤呤”,铃声响起。
振作了一下有些委靡的精神,李光磊瞅了眼屏幕,按下接听键:“老段……啊,还行……不花钱还想怎样这已经很不错了。如果是我们自个弄的话,少说也得几万块,还不一定弄得上……真的,能在这场合露面,就是很大的机遇……真的,很好,很好。”
电话是段达言来的,既向李光磊表示抱歉,也替李光磊感叹。这次于翰林镇能弄上位置,都是段达言的功劳,是段达言找人白弄的。在上旬的时候,段达言给李光磊打电话,讲了省里要开旅游促进对接会的消息,问李光磊有无兴趣。李光磊当然有兴趣,可又拿不出钱,当下也不好花十多万来干这个。在这种情况下,段达言凭着关系,白要了这块“边角料”,这还是有省旅游局人也给说话,否则肯定轮不到,想要的多了去了。
段达言也听说了展厅现场情形,知道于翰林镇参展情形不景气,才专门打来电话。李光磊自是不能不懂好赖,也不能挑三拣四,更不能恣意牢骚。
也正因为是白要的展位,先前面对展厅工作人员的小视,苗玲玲才不好说什么。
……
就在李光磊通话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地方,有人也在通话,而且讲得正是展厅里的事,讲的正是李、苗二人的“战果”。
听完讲说,手机里传来声音:“你怎么幸灾乐祸呀,就不盼着镇里能多招商”
“我,我不是……本来他们就什么也没招上,就是要交大零蛋呀。”这人觉得很委屈,“不能就任由他们游山玩水、卿卿我我,拿着公款享受吧”
“那要怎样派你去调查调查,你有证据吗还是管好自己,把自己屁股擦干净吧。”手机里声音至此,戛然而止。
瞪着挂断的手机,这人咬牙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