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迟起龙急道:“英亲王来到城下,是与吴将军会谈的!”
“英亲王”吴三桂怒道:“便是摄政王,也不能带着数千骑兵逼近城下吧大清的骑兵在东城外扎营,本将并没有驱逐,但英亲王带兵逼近城下,不是攻城又是什么本将当时与迟先生协商,是让摄政王独自入城会谈,最多带些亲卫,并不是让英亲王带兵来城下立威!”
“英亲王来到城下,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怎么就打了起来”迟起龙刚才只顾着入城,并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是阿济格一向狂妄惯了,主动向明军发起攻击,便道:“吴总兵,现在误会消除了,立即撤兵吧!”
“迟先生是不是弄错了”吴三桂看着鞑子的骑兵不断从马背上摔下来,心中又惊又喜,也不着急,慢悠悠地道:“迟先生可是看清楚了,本将的士兵,只是坚守着城下的壕沟,是大清的骑兵在进攻,如果本将的士兵撤出壕沟,还能躲过大清亲兵的箭矢吗”
“吴总兵,我们很快便是一家人了,无论如何,必须先撤军……”迟起龙不看还好,只要看到战场,他的心就在滴血,大清的骑兵,何时出现过如此的伤亡便是将壕沟内所有的士兵都射杀了,也还不会大清勇士的性命!
“迟先生应该明白,在达成协议之前,我们还是敌人!”吴三桂瞥了眼城外,心中更加吃惊,这么长时间,鞑子怎的尚未攻到壕沟虽然战马在奔驰,但马腿似乎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拉住,只是做着机械的动作,却一直未能向前推进。
天命军的战斗力,怎的如此恐怖难怪京师都挡不住他们的步伐……
“你……”
吴三桂见识了天命军的战斗力,心中底气更深,淡淡笑道:“或许是摄政王在考校本将,怎么样,本将手下的这些士兵,战斗力比大清的骑兵差不了多少吧”
“啊……”迟起龙似乎没听到吴三桂的这句话,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城外的战场,七千五百骑兵,几乎伤亡殆尽,阿济格一定万般不甘,但还是带着剩余的数百骑兵,主动撤出战场……
他双腿一软,顺着城墙软软地倒下去,双目发呆,两眼无神,脸上是说不尽的恐惧,像是中了邪似的,躺在地上不肯起来!
吴三桂示意两名亲兵将迟起龙扶起来,用手拍打着他身上的灰尘,淡淡地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本将不会为难先生!”
迟起龙的双目终于轮了一下,恢复了一丝生气,口中喃喃地道:“不斩来使”
吴三桂冷冷地道:“本将希望,下次会面的时候,迟先生不要欺骗本将才好,也希望迟先生给摄政王带个话,如果诚心要本将归顺,摄政王必须拿出诚意,否则,摄政王以会谈为幌子,想要一举突袭宁远城,甚至要擒杀本将,本将便是拼着城破生死,也会从大清骑兵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迟起龙呆如木鸡,在两名士兵的搀扶下,一步步下了城头,从东城门出了城,明明战斗已经结束,但明军还在射杀大清的伤兵……
李自成见残余的鞑子去得远了,方才传令,让士兵们走出壕沟,打扫刚才的战场。
天命军的惯例,打扫战场的时候,除非主将有特别的军令,否则伤兵一律补刀,让他们早登极乐,战场上是鞑子伤兵,自然不会例外。
今日打扫战场的时候,士兵们最喜欢的不是杀人,而是聚拢战马,战场上的伤马、死马不少,而没有受伤的战马更多,阿济格仓皇而逃,根本没有时间收拾战马,都便宜天命军了。
便是伤马、死马,他们也不会放过,至少今晚有马肉吃了!
鞑子身上的衣服、皮甲,士兵们都看不上,只有铁甲才会留下,大部分士兵都喜欢鞑子的弯刀,不过,所有的战利品都必须上交,特别是这些战略物资。
士兵们用木板在壕沟上搭建了临时通道,将战马牵回城内。
吴三桂看着马背上堆积如山的斩获,心中不觉一动,嘴唇翕动了片刻,终是道:“皇上,今日射杀的鞑子,比臣十数年见到的,加在一起还要多……”
李自成放下望远镜,淡然一笑,道:“鞑子是狼性,只有将他打痛了、打怕了,他们才会安分!”
“皇上……”
“长伯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李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