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鹿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一脸懵圈。
对方总共只说了两句话。
“七爷最近身体还好吗”
而第二句,他不敢说,只是傻愣愣地看向冯七爷。
冯七爷本是在静静品茗,电话那头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其实也无需冯鹿复述。
他忽而轻笑出声,颔首,“那就依她。”
此时的冯七爷穿一身长衫,折扇轻摇,当真像极了从时光长廊另一头走来的文士,雅逸风流,如果不看他过于瘦削的体态,大概想象不到不久之前他还是个垂死的病人。
而现在的一切,是那个古怪的小姑娘带给他的。他冯七这辈子最讲规矩,知恩不报的事,他干不来。
“玉是她送的,我就为她装一回病也无妨。”
冯鹿附耳上去,听他吩咐了几句,乖顺地出去了。
冯七爷的病在某些人眼里是个很不错的契入点。
他要是死了,毫不夸张地说,将会形成一场难以停歇的风暴。
就在这个电话之后,冯七爷的“病”又重了,并有人把神龟玉的事挑到明处。
一时间,明里暗里,无数人在为这种神奇的玉石奔忙。
兰疏影目送杜母走进火车站——进去之前,她还紧紧抱着那个黑色旅行包。
人为财死。
……
本来可以用温和一点的方式对待这个女人。
杜娴君的悲剧根源在于神龟玉,也可以说是人性的贪婪。可是促使她走上绝路的因素里,有一部分“功劳”必须落在杜母头上。
这份仇原本跟她生杜娴君的恩情相抵,让兰疏影决定暂时忍着她,继续观察。
可是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直到现在,女人把歪点子打到杜奶奶这里,而杜奶奶又相当于兰疏影的任务目标……
呼,不想再惯着她了。
如果这女人还知道悔悟,把她偷走的东西及时还回来,或许还有一条活路,反之,那就看她的命吧。
兰疏影暂时不会跟上去,她自己同样是身上携带神龟玉的人,现在适合留在容县,织网等鱼。
意图对她出手的人,统统不会放过。
……
那是杜母离开容县后的整整一个星期。
同样是周六,兰疏影上完今天最后一节课,静静地走在校园里。
她的后背绷得很直,敏锐地捕捉到不对劲。
校门口这些摆摊的商贩里多了新面孔,当她走出校门那一刻,至少有五双眼睛盯着这里。
更重要的是,最左边那个摊子后面,她看见一张熟面孔。
说他熟,并不是她认识,因为他出现在奶糖为杜娴君还原的梦境里,是那个黑老大的手下之一,也是伏在杜娴君身上笑得最猖狂的那个。
那双死鱼眼直直地盯着她,目光里满是贪婪,见她回望回去,他嘿嘿一笑,斜挑着眉,满不在乎地朝她勾起食指。
身体数据中等偏下,一个只能靠体力欺凌弱小的小喽啰。
兰疏影关了鬼瞳,回以浅笑。
就从你开始。
……
还是那个积水的巷道。
“雨”淅沥沥地下在头顶。
大眼不满地抹了一把水渍蹭在衣服上,蹭完,他下意识把手指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脸色一变:“呸,真特么臭!”
同伴耗子倒是乐呵呵的,一边把路上接的宣传单往头顶放,一边说:“得了吧,就跟你没在这破地方住过似的,不就是臭水加肥皂的味么,以前你那是拿臭脚丫子踩,踩完直接挂出来晾,比这味还大……”
“放屁,你小子就不能闭嘴,成天尽揭老子短!”大眼不爽地踢了他一脚,轻拿轻放,没有真打架的意思。
“我记得曾哥他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