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黑白相间、光洁透亮的地板,丁义默不作声。
空旷的白王办公室,脚下瓷砖光亮,稍有移动,便会略过影子的痕迹。丁义做在专为宾客准备的沙发上,不敢妄动。
时06:56分,再过4分钟便是七点整。丁义抬腕看表,和办公室内的摆钟对时,快了整整十分钟。
系统统一校准吗……丁义不觉得“时间丢失”和“温泉追击”是两个毫无关联的事件,自己不知道,然而仝莘知道。如果没记错,仝莘是从海棠温泉出来,看样子是去“找谁”或“见谁”。
查看客人记录就能寻到线索,不过有必要吗丁义抿抿嘴催,否定了这个想法,此事跟他无关,只要规矩分内之事就好了。
丁义起身,站端。他听见门外渐近的脚步声,猜想白大人回来了。
厚重高大的房门推开,仆从立在一边,躬身低头,而后者漫步进入,左手捏住右手手腕轻轻搓揉着。同丁义一样,也是一夜未眠。
“白大人。”丁义单膝下跪,毕恭毕敬。
“丁义”白王站定,望着伏身之人,说道:“等了我一晚上吧。”
“昨晚异动,属下不敢怠慢,故在此等候。”丁义回道。
“很尽职,不错不错。”白王迈开脚步,走到摆钟前停下,指着上面的时针对仆从说道:“赶紧校正,不要总是我说你们才做。”
“是,大人。”仆从得令,向门外招手,唤来另外三人。一人端盆、一人捧盒,还有一人抱着桌布。
仆从长跟在其后,径直走向钟摆,拉开柜门,带上手套,将时针调整至十二时,钟声响过之后,再调整为当前时间。
端盆仆从走到银质盆架前,放盆入槽,水面平稳不晃。
白王走近,脱掉手套挂在勾上,露出遍布咒文、肤色鲜红的双手。他用手指轻点水面,专注间抬起头来,“啊,都给忘了。”他转头招呼丁义:“起来,你是来汇报昨天的事吧。”
“是。”丁义站起来,没敢抬头,回道:“属下正是为此等候。”
“嗯……行。”白王堆砌假笑,拿过捧盒仆从手中的黄梨木盒,摆手道:“去,给他端盆热水来,一夜没睡也好醒醒神。”
“白大人……”丁义受宠若惊,不知如何回复。
抱桌布仆从走到餐桌前,熟练布置餐桌。白王又令道:“两人早餐。”
“是,大人。”仆从得令,先行告退吩咐后厨去了。
白王打开盒子,将满满冒腾寒气的冰块全数倒入水中,抖出残缺遗留才把盒子推到仆从手里,转头又对丁义说:“留下来吃早餐,边吃边聊。”双手浸入冰冷,浮冰盖过手腕,水面刚好分割肤色不同的上与下。
一阵舒爽,十指连心。
丁义闻言,恐惧大于欣喜,急忙回道:“白大人,属下有过,请领处罚。”
“什么过”白王闭眼仰头,正是享受,对丁义的话并不上心。
“昨晚……属下不力,未能截获叛军。”丁义始终低头。
“仝莘帮忙了吗”白王问,睁开眼睛,拿出双手,接过仆从递上的手帕。
“帮忙了。”丁义如实回答。
“她是买你的人情吧。”白王笑道,递给仆从手帕又接过热面巾。
丁义不说话,不知如何回答。两位仆从由门外走来,前一人捧着半满的热水盆在他面前停住,跪下,举到丁义刚好够着的位置,后一人双手奉上干毛巾,等待鬼差大人接过。
“不要紧张。”白王用热毛巾擦拭额头,接着是耳后,动作并不轻缓,透露出随意的味道,“擦擦脸吧丁义,叛军不是那么好抓的,我可没有命令叫你必须擒拿。”
丁义点头,接过毛巾漫入水中,晃动几下抬手拧干。的确是没有明确指令叫我擒拿,如此一来,折损四人就是得不偿失了。想到这里,丁义后背发汗,感觉不到手帕上的温度。
“对方几人”白王丢还面巾。
“一人。”丁义尽量保持镇定。还是如实交代别让白大人先问了,“鬼差折损四人。”
白王踱步到餐桌前,盯着仆从来回忙碌布置,一时不说话。待一切妥当,方下令道:“都出去吧。”
众仆从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