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久没人住,但还算“干净”,除了灰尘,摆设并不凌乱,靠门的窗子上一张木质的写字台,上面一盏绿色的台灯,那种拉环式的办公灯透露着年代感,对面也是一扇窗子,下面放着一张没有床垫的木板床,床脚断掉一处,斜斜的杵在水泥地板上,床头柜的抽屉全部耷拉在外面。
天花板只有一颗拳头大的灯泡,电线被钉在泛黄的墙壁上一直延伸到门口的开关处,木熙来回搬弄了开关,没有电。
“但光线还算好,起码不是黑漆漆的一片。”木熙进屋关上门,脱掉外套,从背包里拿出那张从小就陪伴他的羊毛毯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大号的粽子,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梦里是一片难忍的燥热,行走的柏油路面被热浪腐蚀变性,日头正紧,他龟裂的嘴唇和灼疼的皮肤无时无刻不在消耗着自己的灵魂。他看见一片盐湖,净白无浊的云朵浮在盐盖之下,如果这个纯物理的世界真的存在天堂,那一定就是这个样子。
睁开眼时,已是天亮了。
木熙起身,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病痛感完全消失了,他抬手摸了摸额头,凉凉的不再能烫到手心——看来感冒发烧是熬过来了。
他起身穿好外套,把毛毯收进背包里,推开了门。蓝到发紫的天空漂浮着厚重的白云,如同天空中庞大的城市群。手扶着锈迹斑斑的栏杆,木熙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里除了震动耳膜的风声,没有半点杂音,灰色的厂房一栋接一栋,被遗忘的传送带架在楼与楼之间,因为年久失修如同枯木断枝。
纯洁的阳光做了最好的投影仪,把工厂中交错的阴影描出清晰的棱角,这栋的烟冲挂在那栋的墙上,那栋的电线切割了另一栋的屋檐。
在如此舒适安静的环境里,木熙感觉到了饥饿,腹中空空的他虽然大病痊愈精神饱满,但对于补充体力安抚肠胃还是不能忽视的,于是他打算做一个荒岛的探险者,看看能发现什么,生存下去。
这样的设定让他来了兴致,曾经在电脑游戏虚拟世界里的场景此刻变成了现实,虽然他的母亲多次提醒他少玩游戏,不过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下了楼,木熙沿着工厂的里没有完全被泥土和盐晶掩埋的路径行走,每到一座建筑的面前都要进入确认一下,从破败的车间到废品成堆的仓库,几乎游了个遍,找到的有用东西也少的可怜,比如包在塑料袋里的几只蜡烛、过期几个月的扣肉罐头以及一些被遗弃的旧衣服,旧衣服倒是挺多,不过“样貌”惨不忍睹,拿来御寒且不说上面的令人窒息的怪味,肆意生长的病菌可能都会害的自己再生一次病,所以只好放弃。
木熙想想还缺什么,比如取暖柴火倒是挺多,宿舍其他房间的旧床、木椅都可以拿来当柴烧,而且锅炉房里居然还遗留的有煤炭,足够供他一人支撑很久。头疼的就是水源,木熙想盐场上面不太可能有淡水把,没水喝可是个致命的问题。
他非常想找到一个水源,那样便什么也不愁了,可以安心的呆在这里,直到所有资源耗尽,如果没有人来对这个工厂进行“人道毁灭”,他也可以去几十公里外的小城带些能用的回来。
木熙心里想到一个“家”字,开朗的心又暗淡下来,也不知道如果母亲知道了他这样的境遇会作何感想。他闭眼皱眉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水源要紧,这可是他现在最大的执念了。
正想着,就发现工厂的小广场上竟然立着一个水龙头,在那些褐黄色杂草丛生的中心。
“盐场上面也有淡水的吗”木熙觉得自己对盐场的认识还是太片面了,可能淡水被埋在很深的地下吧,打一口洞插个管子做个水泵之类的应该是难不倒以前在这里生活的工人的。于是他疾步走过去,祈祷一般将手放在把手上,心中默默地念着“拜托千万要有水啊!”,手腕一用力,他闭上了眼睛。
“咕噜——咕噜噜”接着就是一阵“哗啦啦”,木熙简直欣喜若狂。“妈的,居然有水!”他嘴里飙着脏话,高兴的都要跳起来了。
“可不能浪费。”他迅速关紧龙头,心想也许地下留着的淡水不多,此时也顾不上喝了,得先找一个能够储水的桶。
木熙第一反应就是仓库,他刚才应该看到过,有些印象。
几乎是狂奔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