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露不解的太一,蚩尤深深叹了口气。
他脸上带着阳刚之美,一点也没有兵主或魔神的样子。
“曾经的吾错了...少典氏、女娲,也错了。”
“甚至比起吾这个两度失败的弱者,他们错的更加离谱。”
在太一担忧的眼神中,蚩尤喃喃自语。
自他复活归来后,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到如今大部分旧部已经习以为常。
毕竟除了时不时呓语外,兵主的修为和行事风格,都远胜于过往。
就连娲皇也在他算计中魔化,黄帝也在佛教东传中暂时拖住手脚,造成三界鼎足失势。
然而只有太一最清楚,兄长正在一步步变的陌生。
无论是曾经的帝俊,又或者最初融合的蚩尤,都没有如今带给他的这种神秘感觉。
“知道吗,太一。”
“被困在天道石的那段岁月,吾不害怕区区折磨,反而更害怕一个梦。”
“一个似乎...永远也不会醒来的梦......”
眼中带着时而迷茫,时而清醒的目光,蚩尤眼神复杂。
在那个梦境中,他曾经是叱咤神州,带来亿万兵灾,与黄帝争雄的霸主。
也曾经是手握神权,高居于不周山巅,俯仰众生的天帝。
还曾经...是万族战争中,对人族掀起战火的凤凰族天骄,带着九死不悔的意志向人族赴死一战!
然而,一切都在那梦境中,仿佛诸天万界破碎般的可怕洪流下覆灭。
曾经的骄傲与强大,在无可名状的伟力下,根本不值一提。
“吾是蚩尤,是帝俊...也是人道大世界的凤凰族天骄......”
似乎半梦半醒般,蚩尤带着恍惚的笑意看向太一。
“吾弟,你自出生起,可曾真正的恐惧过”
面对这个突兀的问题,太一先是愣了愣,随后仔细思考下缓缓摇头。
帝俊的时代,他还只不过是个稚子,逐鹿的时代,也才刚刚成年。
但终究是原初最高贵的血脉,带给了他极高的眼界和心气。
区区的玉皇,他从未放在眼里。
哪怕是黄帝甚至女娲,他知道对方的强大,也只是忌惮和仇恨,远远算不上恐惧。
看到对方的表情,蚩尤了然的点了点头。
“所以说,你是幸运...却又不幸的存在。”
将宽大的手掌覆盖在脸上,蚩尤呢喃的声音传出。
“我曾经在梦里见过,那真正值得恐惧的战争和伟力。”
“与那个梦境相比,此世的战争,犹如乡村械斗一般可笑。”
“而女娲修补三界的举动,在那无可匹敌的洪流面前,和小女孩完成的花绳没有区别......”
眼中有着难以置信,太一甚至怀疑兄长是不是在复活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差错。
否则,怎么会说出这种仿佛疯了一般的话
就算他再仇视女娲,也不会否认对方的实力,然而在兄长口中,却成了小孩子玩闹。
“你不懂的,太一。”
将手缓缓放下,蚩尤脸上露出了似哭似笑的感慨样子。
“自那个梦境开始,吾就无时无刻不身处于恐惧之中。”
“但,吾恐惧,却不会屈服。”
“因为,这是在目睹真正强大面前,正确的恐惧。”
“人,只有正视自己的弱小,才能随后走向强大,并且将这恐惧战胜。”
“吾记得,那个梦境中的你们,就是带着如此信念,一代代前赴后继下,最终战胜了万族。”
“对吗,申...凯”
听到蚩尤的话,太一顺着对方,震惊的抬头看向苍穹上。
不知道何时起,一座还超越了记忆中,兄长帝俊巡视天地的星斗帝舰的庞大船只,正耸立在阪泉上方。
其撕裂天空,压制无数九幽浊气下,仿佛带着不可匹敌的伟力。
“怎么可能...三界中,怎么会有这样的存在!”
心中带着惊惧的想法,太一没有犹豫,第一时间让自己的意志传遍整个阪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