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镖头,婚姻大事岂是儿戏父母之命岂是玩笑这三书六聘下了,妆奁送了,请柬也派了,我巫家乃是六品官爵门户,你这一扭头说走就走,你让我巫家颜面何存”
巫振纲的怒问令他止住脚步,这么多年生意上往来,两家早已成了世交。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在他心目中,巫振纲不仅是他家的相与,而是关键时刻会慷慨解囊、伸出援助之手的亲友。
雷鸣回头勉强一丝笑容,抱拳躬身施礼,算是道歉。巫振纲又转怒为喜:“这就对了嘛,都是一家人了,这样生分是干嘛。”
雷鸣表情有些尴尬,支吾半天才从嘴唇里挤了两个字:“醒钟(雷鸣的字)见过巫,巫叔叔。”
“贤侄,这都是你内兄云寒跟你开个玩笑,为了准备跟你玩这么一场关公战秦琼,可是花了周折。又是请武师教授家兵,还有那个什么他的一个啥大内高手朋友,还有什么八旗营里服役的标统。”
“他就是那点小心思,你也晓得。特羡慕咱们东方镖局,帮人押货走镖收镖利,再给他结交的那些个官宦富商人家看家护院坐店守场。在我眼里,也都是些个不三不四的三脚猫玩意儿。”
“加在一起也不是你的个儿,那八大金刚也就是仗着人多家伙什儿称手些,欺负你。不过你甭往心里去,小孩子过家家的劳什子。试才试才不过是婚俗习惯,婚俗婚俗吗,就要办的俗气一点才好。”
“不过贤侄的武功和人品修为,还用试吗,不过是走过流程大家热闹热闹。”
巫振纲拉着雷鸣的手,一路絮絮叨叨。
雷鸣拉着柳云桥和弟弟雷默一起,跟随巫振纲穿过长长的甬道,再经过一个雕梁画栋的长廊,进了四合院正堂。
由于父亲也曾是文六品,柳云桥仔细看了巫大人的官服蟒袍和中间补子图案。
文官按照品阶绘以仙鹤白鹭、孔雀鸿雁,而武官则是凶猛狮子虎豹和麒麟熊豹,蟒袍颜色与其他等级官阶并无二致,均是天青色,蟒袍披肩也是正常的深蓝底白云花,淡褐色滚边嵌白花。
差别就是胸部的补子和帽子顶珠,还有腰带。巫振纲的补子是一个白底衬衣褐色彪子,彪子也就是小老虎。
冒顶子是起花金顶镶嵌小水晶,腰带是银镶玳瑁。没错!跟父亲的一样,武六品官阶。
按照朝廷规制,五品以下正房开间不得超过三间,巫振纲那正堂居然是五室开间。
再看这深宅大院富比王侯,看来巫大人不仅仅是个官员,更是富商。
这时候,巫家管家已经备好了文房四宝,文韬武略都要过一遍才算。
“请!”巫振纲乃是武举出身,大字识不得几个,他特地请了洛阳府有名的举人才子过来把关来了。
雷鸣看了命题,乃是赋诗一首,可抒情、说理、言志。雷鸣紧皱眉头,来回踱着步子。
好久好久,憋了一头汗,写什么呢哎,自己年过三旬,半生镖途奔波,一路艰险坎坷充满险恶,时时都有性命之忧。于是提笔一挥而就:半生镖途路漫漫,前程未定心茫茫,今生无憾此生计,白发苍苍射天狼。
雷鸣虽然不曾多读书,年幼时也曾跟随母亲读过几年《大学》,习练一手好字,后来还以枪法结合书法,更是气势雄浑。
那巨人才子是个老学究,只见他摇头晃脑念了一遍,然后拈着银髯夸赞道:“嗯,好诗好诗,平仄韵叫都没问题,意境深入浅出,结合自身经历和人生感悟,更是雄心不减啊,雄心壮志啊。恭喜啊,巫大人喜得乘龙快婿,虎背熊腰,文韬武略呀!”
巫振纲一听哈哈大笑,自己也凑了过来仔细看看一遍雷鸣的字。
点头道:“这个字,如何”举人才子又道:“鲁公楷书底子,虽不说十分精到圆熟,倒也有些味道,外形丰腴雄浑,结体宽博而气势恢宏,骨力遒劲而气概凛然。对于一个常年在外跑路走镖的习武之人,难得呀,难得!”
说完,巫大人当着满屋的客人将雷鸣一一介绍给了各位达官贵人和同僚。
这时候,雷鸣的心里却想的是宗若璞。他又说道:“在下也曾习练山谷道人行草书,不妨献丑,还请指点!”
柳云桥和雷默只坐在一旁,并不言语,他不知道雷鸣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