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送别》,满堂齐唱,经久不绝,在矾楼的表演历史上,从来没有一次向今晚一样怎么热烈。
以住艺伎唱曲,都有固定的词牌曲调,等闲人一般只能欣赏不能应和,而今晚这曲《送别》,非但曲调优美,词意绝佳,更大的优点在于简单易学,两、三遍听下来,大多数人便能唱的出来。
那李师师也不愧为文艺方面的天才,那日听了古浩天现代版的《送别》之后,她回去又细细的加以雕琢,溶合了当代的音乐元素,便成了今晚节目开始时的背景音乐,
原本的设计中,今晚的节目只是一个人诗词朗颂,并没有两个人物的表演,而刚才收到古浩天的“作业”之后,李师师匆匆看了两眼,便立即产生了新创意,于是临时找了两人现场表演,好在矾楼并不差这样的人才。
其实最受考验的也是李师师自己,那段背景音乐生生被拉长了数倍,但她却自如的应付下来,而且效果绝佳,所以到了最后演唱环节,现场的气氛和情绪都水到渠成,才有了满场同一曲,千人唱《送别》的盛况。
宛转悠扬的乐曲,在重复数次之后,终于随着李师师纤手一抹一挑停了下来。而人们似乎还沉浸在“长亭古道、浊酒夕阳”是意境里,全场静静的无一声异响。
“这姐儿,人且标致,还弹得一手好曲儿,却是合了俺的胃口,衙内跟老鸨讲了,多少银子只管说,本王要了。”
正在人们深陷其中之时,那个粗俗的声音又不合时宜的响起,而且说的更加不堪。
全场优雅的气氛,被突来的一句粗话,瞬间破坏的荡然无存。
“真是狗肉上不的宴席!”张九成强忍不住,愤愤的骂了一句。
“甚么孙子敢骂你家爷爷有卵子的给爷爷站出来。”那女真人闻听有人骂他,“噌”的就跳了起来。
张九成那肯认输,可是在他还没起身之时,便有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了起来。
“二王子休怒,那人是淮南郡王的友人,好歹也要给几分面子。”
这说话的却是蔡鞗,这蔡鞗与高衙内虽然同为京城恶少,但他自命清高,向来看不起粗鄙的高衙内,因此两人之间时常会有一些冲突。今日他看到姓高的和女真人坐在一起,正好又与淮南郡王的人起了纠纷,立时点风扇火,巴不得看一场好戏。
果然那女真人立时把矛头对准古浩天这一桌,却见他指着那边嚣张大骂:
“无胆鼠辈,敢说不敢认,都是缩头龟儿不成。”
“你爷爷才是龟儿,少爷难道话也讲不得,却是那只畜生自认了狗肉。”
张九成既然敢说自然不肯低头,他一句话却把女真人噎的要死。
“你这该死的汉儿,看爷爷今日怎的收拾你。”
那女真人争论不过,捋起袖子就要扑过来动粗,却不知口不择言的一句话,把全场的汉人都给骂了。
“放肆,本王在此,谁敢撒野!”
且说柴文博见女真人得寸进尺,语言无状,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登时怒火中烧,拍案而起。
还别说,郡王一怒,还真有一些效果。那女真王子在边上几人的拼命劝说下,也只得坐了下来。
可这时那个蔡鞗又不阴不阳的又说了一句:“你看,我可早就说了,要给郡王的面子不可造次,你等不听,这不,吃亏了吧。”
那女真人顿时又气血上涌,他眼珠子一转正好看到台上那个冷着脸的女子,心想甚么淮南郡王姑且让他一回,你一个妓子神气啥,老爷今日就拿你这个甚么行首出口气,看你这些汉儿又能如何
这时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径直走到台上,当着众人打了开来,却是两颗鸽蛋大的明珠。
“这儿是两颗北海极品东珠,价值连城,本王今日便以此买下这个姐儿了,谁若不服只管过来相争,本王有的是钱。”
想不到那二王子竟然把矾楼行首当作物品拿来竟拍了,一时台下群情汹汹,可奈何普通观众害怕高衙内不敢出头,身份高贵的且明则保身不愿出头,便如蔡鞗还巴不得有好戏可看。
且说李师师作为京师行首,虽然身份低微,但技艺精湛、洁身自爱,在京城也结识了不少权贵,那料到今日受此奇耻大辱。这时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