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死和他的这一生比起来,简直太……安静了。
唉……
东澜清叹了口气,状似有些头疼的扶了扶额头。
床边,医生们将东澜苍尚有余温的遗体扶正,用湿巾为他擦去脸上脏污的血迹。
不管他们对东澜苍的忠心是真是假,这一刻他们对这位年迈的家主都是恭敬的。
这……为什么会这样父亲怎么现在就……东澜灵愕然地看着大床:父亲他……留下东澜家这一大摊子事,这让我们怎么办!
灵舅舅。宁乔乔忽然开口,她干哑的声音有些晦涩,显得没那么好听:外公刚刚才走,你这么快就迫不及待了吗别怪我说话不好听,东澜家这一大摊子事就算怎么轮,都轮不到你头上!
你……东澜灵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东澜劲有些嘲讽的扯起薄唇,没说什么。
好了,都不要吵了!父亲才刚刚走!难道你们就要当着他的面吵架你们这样怎么对得起他平时对你们的教诲!东澜清眼神有些威严地看向宁乔乔:觅儿,你又怎么对得起父亲对你的疼爱!
东澜灵在一旁不服气地撇了眼东澜清,嘁,说得这么好听,装什么大尾巴狼!还没当上家主就摆起家主的架子来了!
房间里鸦鹊无声,只有在床边忙碌的医生们偶尔发出一些动静。
东澜清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凝重地道:但是四弟刚才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就是东澜家这么多事不可能没人来管,现在父亲走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选一位家主出来,才好搭理父亲的后事以及东澜家的事务。
这话我同意。
东澜劲也道。
呵……
宁乔乔冷笑了声。
她发出的笑声有些大,一点都不避讳。
这样的场面她只在古装剧里看过,老皇帝死了,底下的儿子和权臣们纷纷蠢蠢欲动争权夺利,不,这些人连那些人都不如。
电视里那些人要争起码也是在老皇帝的葬礼后才开始争,而这些人连外公的葬礼都等不及!
宁乔乔忽然站起身朝大床走去。
觅儿,你要去哪东澜清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宁乔乔脚步停下,转过头眼神嘲弄地看着他,道:你们争你们的,我就不参与你们了,我去安排外公的后事,就算没有你们,我想他也能顺利入土为安。
乔乔,你怎么能这么说舅舅!我这也是从大局考虑,为了东澜家才这样说的。东澜清皱着眉道。
宁乔乔笑了声,轻描淡写地道:装逼就装逼,装逼还非说自己没装逼真是虚伪!说这种话你是在侮辱别人的智商吧!
东澜觅儿!你刚才说什么!东澜清顿时大怒,抬脚便走过来,被东澜劲伸手拦下:清伯父,觅儿只是一个小孩,说话不懂事您多担待点,别和她一般见识!
少特么在这装好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宁乔乔冷冷地道。
东澜劲表情一僵,皱着眉转过头道:乔乔你是不是疯了逮谁咬谁是不是!
宁乔乔冷笑了声,理都没理两人朝床边走去。
小小姐。医生看到她恭敬地打招呼。
我来吧。宁乔乔眼神定定的看着东澜苍:我来送外公最后一程。
医生没再说什么,将湿巾递到她手里,恭敬地退到一旁。
宁乔乔在床边坐下,拿着湿巾为东澜苍清理脖子上的血。
东澜苍静静的躺在床上,安详的表情丝毫没有他临走前吐血时的痛苦,就像只是睡着了而已,只是他再也不会醒来了。
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跟她说:觅儿,你过来。
再也不会有人让她陪他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