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测试了短短一刻钟,但进入“云手之境”后,付月便已经清晰地知道方才与卫蝉讨论的那个方法的局限性。
光是分析青苔岩石是远远不够的,阳光、风、水、云雾等等,一切东西都会对攀登造成影响,而山之“势”,则是综合了所有影响因素后所呈现出来的一个最终结果,能直接感受“势”,体验“势”,才是太极真正的强大之处。
闭上眼,整个世界在付月的脑海之中化作一团虚妄,仅有一丝丝一缕缕的“势”存在着着。
火红色的,是光线的昂升之势,黑色的,光线的浊沉之势。
淡青色的,是岩石的扬浮之气,靛青色的,是岩石的磐沉之势。
浅绿色的,是青苔的蓬勃之势,墨绿色的,是青苔的黯沉之气。
淡蓝色的,是山风的上升之势,深蓝色的,是山风的降沉之势……
万物皆有势,势又分阴阳,有沉浮,体现的事物本身最本质的两面,青峰周围如此多的“势”相互纠缠、影响、便形成了整座山的山“势”,多种事物的“浮”之“势”汇合在一起,便形成了山的“起浮之势”。
在付月的“视线”里,一道起浮之势恰好在自己触手可及之处,她伸出手,轻轻地触碰到了那道势,势带着付月的身子轻轻地飘了起来,随后又消失不见。
但紧接着,付月右边又出现了一道同样的势,她又伸出右手去抓,身子随着势再次上升了一点,然后势出现在了付月的左边,右前方、左后方、左前方……
势出现得毫无规律,但付月能“看到”它们,能每次在它出现时,将其抓住……
半个时辰后,付月睁开了眼睛,此时的她正攀在山壁上,离地面至少五十余丈……
这五十丈距离,乃是被青峰的“起浮之势”给带上来的,付月除了感觉精神有些疲惫外,身体竟然一点都不劳累。
半个时辰不费吹灰之力地就爬了五十丈,岂不是比沈清秋还快了幸好自己这个方向没有人,不然又要惹人侧目,付月心里暗暗警惕,接下来速度要有意地降下来,攀爬青峰又无需争夺第一,仅需要保证自己在前五十名即可。
她攀在山壁上休息了一刻钟,然后继续闭上眼睛,继续往上攀爬,若是有人从山脚下仰头看付月,便能发现付月攀爬时,身子一下往左,一下又往右,甚至有时还往下后退个几步,但除了攀爬的路线有些怪异外,也没有其他稀奇之处。
就这样,付月往上爬一爬,又停一停,倒不是因为到达了极限,仅是为了让自己速度降下来,不太过招摇而已。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开始降临,夜晚的太苍派,星空极美,银河璀璨,身处两百丈高空中的付月趴在山壁上,一边嗅着青苔的清香,一边看着头顶的圆月,内心平静如水。
在地球上,灯红酒绿的夜生活之中,人心浮动,能够这样安静赏月的机会少之又少。
每一个圆月,付月便觉得整个天地都变得格外亲切,若是没有记错,自己由魄罗草化作人形,也是在一个月圆之夜,月圆之夜,亦是自己新生之夜,月光清冷,照在身上如沐清泉,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之感。
此时身处高处,若是白天,从高处俯瞰大地,心中便容易生出驰骋江山的万丈豪情,但在月夜之中,俯瞰满照月光的大地,却只会让人感受到天地之间一抹清幽幽的和谐之意。
阳光容易令人生出欲望,但月光只令人身心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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