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第四天夜里,万花楼的生意才渐渐好转了起来。
这一夜,万花楼登台表演的乃是歌大家采风姑娘,采风姑娘的样貌虽然不算惊艳,但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和小巧的鼻子,也给人小家碧玉之感。
采风今夜表演的乃是一首来自西啸国的民歌《木桃》。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
采风的歌喉如玉珠落在玉盘般清脆婉转,一首《木桃》,唱出了百转千回般的委婉诗意,身后还有一群衣着暴露的舞娘,纤细的腰身配合采风的歌曲,不失为一个好节目。
但可惜的是,今夜到场的数十名公子却一个个撑着下巴,有气无力地看着表演。
一首歌唱毕,采风对着在场的众人盈盈一拜后,疑惑地问道,“诸位公子,是否采风今夜所选的歌曲不合大家的口味若是如此,公子们有什么想听的,采风给大家唱便是了。”
“采风姑娘,不是你的错,只不过……”
“不过什么”采风好奇地问道。
“不过我们更想看春江姑娘……”几日前来参加诗会的韩平也在人群中,他大声道。
“春江姑娘我们万花楼内似乎没有这位姑娘。”
“便是作‘春江潮水连海平’的那位春江姑娘,又称无笔诗人,是你们万花楼琴大家怜雪姑娘的一名侍女!”
“哦……”采风反应了过来,这几日总听人谈论怜雪的侍女,自己还不以为然,没想到那名不知名的侍女竟然已经拥有了这样的影响力。
采风为难地说道,“可我们万花楼的侍女,从来没有出来待客的道理。”
唉……众人皆失望地叹息了一声。
“想想那日诗会,我只顾着听春江姑娘的诗句,却连春江姑娘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只记得她脑后扎着马尾巴般的奇怪发式……”韩平惆怅地道,“这几日在家细细品味春江姑娘的那五首诗,却觉如天地般浩瀚……”
“韩兄那日诗会你曾在场”旁边的人一听韩平竟然是那次传奇诗会的亲历之人,纷纷一脸羡慕地看着他。
“韩兄,快给我们详细地说说那日诗会的场景。”
被人恭维的韩平也有些飘然,他摆摆手道,“诶,这有什么好说的,诸位这些日子定然都已经听过无数遍了,再说也没什么意思。”
“韩兄,你再说一遍也无妨,这般传奇的故事,便是听再多遍也不腻味,何况每个人的视角都有所不同,听韩兄所讲的诗会传奇,定然有别样的滋味。”
听到身旁之人都这般说了,韩平心里越发舒坦,也就不再矜持,整理了一番思绪后,开口说道。
“每个人眼里的春江姑娘都不同,但若说我对她的印象,那便是她的发式了,那晚,春江姑娘与明月姑娘的发式很是稀奇,有人发现后,还将这两人的发式与芷文姑娘侍女的发式进行了对比,并出言讽刺春江姑娘发式不合制式,有辱斯文……”
韩平身边围着的旁听者中,有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内幕,义愤填膺道,“岂有此理那夜诗会竟然还有人攻讦春江姑娘是谁我温严定不轻饶他!”
韩平支支吾吾道,“其实……其实那夜以发式为由,为难春江姑娘的就……就是……我!”
韩平话一说完,立刻抱住了脑袋,“诸位且慢打我,听我说完,听我说完……那夜诗会,我确实觉得春江姑娘与明月姑娘两人的发式奇怪,但现在想来,能写出‘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的无笔诗人,心胸之辽阔岂我们能揣度的”
“春江姑娘腹有乾坤,自然与寻常女子不同,行动之间自然暗合大道,她那犹如马尾巴般的发式,如今思之,却有大道至简般的韵味……”
付月若是在场听到这样的评语,定然会笑得直不起腰来,一个破马尾,竟然也能被人吹出花来。
……
此时的付月正窝在房间的大通铺上,与纪菁菁天南地北地瞎侃。
亥时二刻而已,时间尚早,但在万花楼内当侍女实在无聊,天黑之后没无事可做,只能早早地爬到床上。
“付月姐,你的脑袋里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