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永对吴景龙铁青的脸色视而不见,脸上泛着油腻的微笑若无其事地问道,“吴大人,你们安陵县学今年新生资质如何”
吴景龙干咳一声,“我们来未来得及进行资质测试。”
“这样啊……”老马的笑容绽放得更加欢畅,“所谓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我对你们安陵今年新生的资质可是感兴趣得紧啊,今年正好能亲眼见证一下。”
带着两名资质逆天的学生来见证安陵的隐学资质测试这东流县的马县丞今年分明就是来安陵恶心人的!吴景龙心里气得直骂娘,却还不得不维持着官场的笑容,“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说不定今年我们安陵还能沾一站你们东流县的气运,也出几个乙级资质的学生呢!”
马永两颊的肥肉一颤,摆摆手道,“哎呦呦,那可就难了,能修仙的学生都是天之骄子,更何况资质达到乙级的学生每一个可都是万里都不见得挑一的宝贝,我们东流县今年出了两个乙级的天才,我都害怕一下便用光了东流县的气运,未来几年要想出几个像样的好苗子怕是难咯。”
马县丞这样的话别说是吴景龙,就连一旁的候执事都快听不下去了,无奈人微言轻,只能用愤怒的眼神代表自己此时的情绪。
感受到来自候执事不满的目光,马永微微诧异,“这位是”
“这位是我们县学的管理内务的候执事。”
马县丞笑着开口道,“我还听说,你们今年的新生蹴鞠比赛,丙班赢了甲乙班”
“没错,我们县学今年的丙班招了一批非常优秀的学生,蹴鞠水准比往年高出不少。”
“那我们可要好好见识见识了,不过……”马县丞皱着眉道,“堂堂县学,丙班学生竟然都能赢得了甲乙班……老吴啊,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说明你们安陵豪门商贾的启蒙之学在退步啊,你要知道,将来,豪门商贾的孩子才是一县的中流砥柱,未来的中流砥柱竟然都斗不过一群来自荒山乡野的孩子,这事不值得高兴,反而是一记警钟啊!”
吴景龙在与东流县马县丞的交锋之中完全落了下风,只得含着笑不住地点头,用东道主的热情掩饰住了一切尴尬。
“宾主易位,喧宾夺主,不论是治理一家,一县,亦或治理一国,都是大忌,”马县丞有意无意地瞟了了候执事两眼,“该什么样的出生,便该干什么样的事情,秩序才是治理的根本!”
候执事听出了马县丞的话外之音,不甘心地将目光移开,微微地低下了头。
“行了,我这一群学生确实也累了,就麻烦吴大人前面带路,我们先去休息休息。”
终于听到这匹烦人的老马要去休息了,吴景龙心里也松了口气,“来,跟我来,你们住的地方跟往年一样,安排在了我们县学的后山,那里有一栋清幽的阁楼,用来休息再好不过了。”
马永带着十来名学生走了几步,听到住的地方是县学后山时又停了下来,“后山你们那后山我们以前便住过多次了,虽然清幽,但是蛇蚁蚊虫甚多,往年还无所谓,但洪远和洪逸这两孩子的爹乃是我们东流县一等一的豪商,唉,豪门多败儿啊,这两人从小娇惯了,怕是没法适应啊。”
吴景龙脸色铁青得可怕,东流县这还蹬鼻子上眼了不就是两名乙下资质的学生嘛,这般当心头肉捧着!
“你们安陵的水南楼听说不错,我便带这群学生去水南楼住吧,”马县丞幽幽道,“唉,没办法啊,这江家在东流也是作威作福的主儿,我要是没照顾好他这两个宝贝儿子,回去后定然也得不到什么好脸色啊。”
“这……”见马县丞一番话说得也是有理有据,吴景龙只好捏着鼻子认了,“既然如此,那便依你,不过作为东道主,你们在水南楼的一应住宿开销,都由我们安陵县出。”
“这怎么好意思呢”马县丞笑得肥肉乱颤,“毕竟是因为我们这两个学生太过娇气,这笔费用让你们安陵县出,我马永于心不安啊。”
“老马,你就别跟我见外了,你们千里迢迢地来我们安陵县学交流,我们若是连住宿饮食都安排不好,说出去岂不是被人笑话”
马县丞挺着个大肚子犹豫了一番,终于“免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在他的招呼下,那帮学生又一个个地钻进了车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