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齐岐山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悄悄处置了就是。”
“啊处置怎么处置”咸鱼一脸问号,看见白神壕满脸铁青,就更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齐岐山笑了笑,张口慢慢地说出一段话,虽然语气平实,但在咸鱼的耳朵听来却端的是惊心动魄。
原来,有些施工方发现古物,便会第一时间掩埋。
工地的负责人第一时间通知地下古董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快速将古物挖出转移。
然后用铲车将出土的地方迅速压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而挖出来的古物则会在一个秘密的地方静静地存放几个月,等过了风头之后,由古董商人不知鬼不觉地出手变卖。
试想,能被古董商看中的东西,一般都是价值连城。
往往一个项目最后的利润收益,还比不上一次暗中盗卖古物的收入。
“三建是国企,可没干过这个事情,我也是适逢其会,见私人的工程队和开发商干过这事儿。”齐岐山一番话讲完,看白神壕脸色还是不善,连忙为自己开脱。
咸鱼听到这里,方知道施工发现古物还有这些猫腻。
当下心中一凛,自己虽然咸鱼,现在虽然穷得一批,但再穷,再咸鱼,也不会做那种丧尽天良、盗卖国宝勾当!
这事儿坚决不行,必须还得上报国家!
当下看着齐岐山,眼珠转了转,心想这家伙肯定是有门路的,要不然也不会说这番话了。
听话听音,看来还得防着点这小子。
于是眼神陡然凌厉起来,转头望向白神壕。
白神壕铁青的脸色对上咸鱼的凌厉眼神,便即会意,当下点了点头,彼此心意相通。
“弦子,我的意思,咱们不能干这昧良心的事情!”白神壕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声音铿锵有力,“我也不允许在我的项目出现昧良心的事儿!”
咸鱼拍手叫好,当下便叫过寇文青:
“寇叔,咱们就这么定了,即日起停工!你以项目部的名义,马上联系文保部门!此事什么时候了解,什么时候再开工!”
“是,弦子!”老板发了话,寇文青自然遵命,转头便走了出去。
齐岐山见两位老板如此果断,早紧紧闭了嘴。
“齐经理,刚才的话,想来也就是你说的逸闻吧,这种事就当个乐子一听得了,你别忘心里存啊。”白神壕神目如电。
“白总说笑了,我哪儿能起坏心思啊,真要干那种事,我这国企干部的身份不要了我没那么傻!”齐岐山眼角一抽抽,得,这次就乖乖地吧,在人家地头上再怎么也翻不起风浪来。
说真的,齐岐山在建筑行业里名头响亮,本行是一把好手。
不过他却也不是死板的人,之前还真干过一两起这没本钱的买卖,赚了个十来万零花钱,不过那都是暗中操作的事情,上不得台面。
这次在白神壕的地盘上,老白眼里不揉沙子,心狠手又辣,他不发话,自己还真不能干。
咸鱼又看了他一眼,见那种小心翼翼不似作伪,方放下心来。
“弦子,这一停工,咱们可是有损失啊。虽说是为了老祖宗的古物着想吧,可我这心里……”白神壕是真的有些心疼银子和工期。
咸鱼盯着那块牌匾,仿佛没听见白神壕的话,嘴里一个劲儿地默念着“斯文在兹,斯文在兹……”
白神壕见他没回应,也不催促,搬着凳子轻轻地坐在了他旁边,静静地看着他,就像小时候看着白润在一边玩的那种眼神,慈爱中带着温柔。
“啊!有了!”
咸鱼忽然像是开了窍一般,一拍大腿跳了起来!
这一下来得猛烈,把齐岐山吓了一跳,还差点碰着白神壕。
咸鱼一见,不好意思地冲着白神壕笑笑:“白叔,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想点事情,有些入迷了。”
白神壕摆摆手:“不打紧,把你想的跟叔说说,叔想听。”
咸鱼见白神壕压根不问自己想的什么,只说想听,心中一热。
这种感觉,就像老爸对自己的那种无条件信任,此刻竟然在白神壕那里也悄然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