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记事起,憨叔就是落雪镇袁家的家仆,从阿憨到小憨,从小憨到大憨,到现在的老憨、憨叔,一切水到渠成,没有波澜,没有算计,没有意外。如果今天逃过此劫,或许以后还会被小姐的孩子称为憨爷爷,躺在那张老旧的躺椅上给孩子们讲述雪山外面的世界。
可是今天,随着瞳孔中倒影出越来越多的火红光芒,憨叔知道世间有关自己的一切将到此为止。
剑道十八,在山河派中也属于不多见的上层功法,威力自然无庸赘述,短时间内爆发连续剑刃,以数量和速度取胜,虽然耗费灵气巨大,但作为杀手锏使用异常合适。
哪怕内心再怎么不甘,憨叔也不得不承认,即便同样的修真境界,自己与对方的实力也存在巨大的鸿沟。
如果有洞天福地的充裕灵气,如果不用每日操劳奔波,如果有灵药储备,憨叔自信实力不会比任何人差。可惜,世间没有如果,落雪镇不足以霸占洞天福地,憨叔也不得不每日为三餐奔波,灵药材料更必须尽数交给山河派手中,所有的一切都注定了今天的悲剧。
专业与业余的差别,绝不是单纯心法境界所能概括的差距。
细密不断的剑刃随着君严手中黑色长剑所指,争先恐后撞击在鱼头刀身之上,崩出无数金星火光,乒乓噼啪声好似腰鼓鞭炮齐鸣。
憨叔嘶吼着,双手抵住刀身,已经顾不上身体两侧和大腿上的伤口剧痛,全力保护头胸关键部位以求幸存。但连绵的剑气好似铁锤,不断砸在刀身之上,不但传递巨大的冲击之力,还使得精钢刀身不堪重负,开始逐渐弯曲变形。
铿!
一声巨响,在连片的鞭炮声中犹如惊雷,接着便是沉闷的刀剑入肉声,伴随着令人牙碜的碎骨声,一个黑影高高飞起,又坠入了树林幽深处。
“憨叔!”袁白不顾炙热的高温,强行冲向前方,但滚烫的火云丝毫不为所动,嗞啦嗞啦,将袁白双臂和胸前烫出一片水汽缭绕。
身体剧痛和精神打击让这位袁家小姐终于支撑不住,萎靡瘫软在地,昏睡了过去。
马瑞则更尴尬了一些,刚才打算利用憨叔拼命的时间,继续使用遁地术,依葫芦画瓢去偷袭君严,没想到身体刚沉至腰部,憨叔已经溃败,生死不明,而那位君严也转过头,瞄向这个偷袭师弟的罪魁祸首。
似曾相识的场景,上一次马瑞如此状况,也是有人要取自己性命。
不过这一次情况稍好一些,未等君严看明现况,马瑞当即右手扣住身前君泽的喉咙,指尖逐渐金属化,刺入半分以示威胁。
“不想他死,就别动!”马瑞抢声在先,恶狠狠道:“大不了同归于尽!”
对方就是看到小师弟受袭才爆发,说明眼前这位人质的份量足够。
果然,君严依言不动,甚至垂下了手中长剑。不过脸上神色自若,上下打量马瑞,在明白这人为什么只有半截身体后,忽然轻笑起来:“要动手你就果断些,等他醒了,触发那些法宝,你可就没机会了。”
“嗯”情况超出预料,马瑞心中一凛,当即手上再用力几分,甚至感觉到温热血水顺着指尖流淌,再次威胁道:“别耍花样!我真的会动手!”
“嗯,快点吧。”君严歪起嘴角,甚至催促道:“你杀了他,我再杀了你,明天也好有个交代。”
“你……”马瑞骇然,对方似乎打算借刀杀人,根本不在意人质死活。
“我最讨厌你这种婆婆妈妈的废物。”君严脸露不屑,竟然不再看马瑞这边,转身撤去四朵火云,扶起被烫得多处起泡发红的袁白,查看已经黏在皮肤上的衣物,口中直感叹:“啧啧,有点可惜。”
马瑞愣在那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听起来似乎袁白逃过一劫。
“不过呢,下半身还能用。”没想到接下来君严已经开始忙着去解自己下身衣甲,眼神斜瞟马瑞,阴冷邪笑道:“你的小情人极品身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表里如一啊!”
马瑞虽然不认为袁白是自己的情人,但此刻看到袁白受辱怒意横生,脖颈间青筋狰狞,低吼道:“畜生!放开她!”
“你这绿毛王八,少说点废话,说点助兴的也好让我同情同情你,对她温柔点。”君严舔了舔嘴唇,一手伸进袁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