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的时候,严七正收拾着刚刚弄乱的东西,见喻孤箫进来便轻轻推了推季迎江,道:“老大,殿下来了。”季迎江微微睁开眼睛,看见喻孤箫站在床前,动了动想要起身,可是哪里动得了,喻孤箫摆了摆手,他又安心趴了回去。
喻孤箫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伤处,那般惨状简直不忍直视,喻孤箫咬着嘴唇皱起眉头,季迎江见他在看伤处,顿觉羞赧,伸手去拉被子,结果一动就牵动着全身的疼痛,呻吟一声又趴了回来,叫了一声严七,“老七,给我盖上被子。”
严七看了看喻孤箫,喻孤箫轻轻一笑,摆摆手让严七出去了,严七轻轻地阖上了门。
季迎江的脸羞红了一般,喻孤箫轻轻笑着打趣道:“怎么,还害羞了还是怕我心疼啊”
“不是……”季迎江看了看喻孤箫,把脸埋进了枕头里,道,“伤得太重,怕殿下看了难受……”
喻孤箫轻轻走过去,坐在了床头,伸手轻轻地擦了擦季迎江脸上渗出的汗。
“我怕严七他们笨手笨脚的,让阿顺去叫了几个伶俐的丫头,你怎么不用”喻孤箫问道。
“我……”季迎江哪里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不好意思,但是他的心思,喻孤箫也已经猜中了,便笑道:“原来,你还很要面的。”
季迎江没有说话,沉默着。
“你是不是怪我罚你那么重”
季迎江摇摇头,“不。属下做错了事,本就应该受罚。”
“你真的不怪我私自将杖刑改为军棍如果按父皇的旨意,应该不至于此。”
“陛下让殿下将属下带回处置,属下以为,一是陛下有意恩宽,但也有故意试探殿下的意思,若是殿下罚得轻了,就算陛下不会说什么,心里也肯定生疑,所以殿下加罚,至少能让陛下相信您与此事无关。”季迎江说道。
“你想得真多。”喻孤箫道,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你以为我会让你受罪来保全我自己吗季迎江,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
季迎江语塞。
“迎江,我还不至于如此自私。”
“殿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殿下这么做,没有坏处,而且,就算是罚的重了些,属下也能忍受……”季迎江见喻孤箫误会了,慌忙解释道。
“我知道。”喻孤箫转过身,温柔地看着季迎江,道,“你说得也确实有道理,其实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是心里气,你跟了我十一年,以前小的时候,我淘气贪玩,你一直在旁边劝我,劝不住了,惹了祸了你便替我挨顿骂,后来长大一点我开始接触朝政,你时常劝戒我不要莽撞。你一直都是做事冷静,沉稳,可是为什么这次这么糊涂!王新臣要去报仇,你劝不住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去帮他!引火烧身你懂不懂!”
“可是……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掉进火坑里不管啊……”
“我知道,你重情重义,你对他掏心掏肺,可他呢他把你当成大哥吗他听你的劝吗”
王新臣口口声声叫着大哥,表面上对自己的话百依百顺,可是背地里却欺骗自己,是啊,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季迎江闭着眼睛沉思着,他对王新臣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踏入险境以软击石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说到底,都和自己没有关系。如果自己只是季迎江也便无所谓了,可是,自己是太子的人,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切都有可能牵连到主子,是自己太莽撞了。
“殿下,是属下考虑不周……”季迎江轻声道。
“行了。我知道你对王家的情谊,难免会冲动,又怎么会怪你呢。只是这次,长长记性,不要再这么糊涂了。”喻孤箫道,又轻轻地坐回到床前。
季迎江轻轻地点点头。身上的疼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