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救过我的命!”
那年六岁的他一进宫便被喻孤睿看做仇敌一般,带着其他皇子还有贵戚家的孩子欺辱他,逗弄他,或许不是恨他,只是觉得他好欺负,只是能在他身上获得快乐。
直到有一天,在后花园,他被推到了水中,就在他连喊几声“救命”只得到几声清脆的笑声就要放弃挣扎之时,一只手拉住他,将他拖拽到了岸上,两人身上湿哒哒地滴着水,对面喻孤睿带的那一群人也噤了声,那人随手一抹脸上的水,听身边人说自己是刚刚进宫的五皇子,扬起手甩了自己一个巴掌,大骂一声:“不想活了”又冷又委屈,喻孤白捂着红烫的脸颊,抽泣着,那人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披风将自己裹了起来,便推着自己走了。
“我在水中挣扎的时候,你说的那个父亲在哪他知不知道他的儿子一瞬之间就可能死在大宁皇宫”喻孤白红了眼,瞪着洛凝儿,“他把他的骨肉当做棋子随意置之,如此冰冷之人,我为何要背叛一个救过我的命的人去帮他”
“不许胡言!”洛凝儿呵斥一声,确实拿出了姐姐的架势,“父亲不是你说的心肠冰冷之人,他有他要做的事情,他有他的宏志,你以为他想如此吗西栾灭国,他才是最难受的那个人,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许你这样想他!”
“你想过你自己吗”喻孤白看着洛凝儿,语气温和了许多,眼中的愤怒也有些消退,“你有想过你在洛阳有多危险吗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他想过你的处境吗你应该是留在他身边唯一的子女了吧他有想过你的安危吗他的子女,都是他的棋子这样的人,不是冰冷,是什么”
“我心甘情愿!”洛凝儿丝毫不退让,尽管她能感觉得喻孤白对她的态度已经变了,她依然坚持刚刚的强硬,因为或许喻孤白态度的转变也是一个机会。
“好。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喻孤白冷冷地说道,转身便往外走。
“身为西栾王室后人,身为颜氏之后,复国雪耻,是使命!”洛凝儿咬着牙对着喻孤白的背影吼道。
喻孤白身子一颤,停留了片刻,还是走了,头也没有回。外面天已经黑了,头上悬着一轮弯月,喻孤白觉得身子虚弱得很,像大病初愈一般的无力。怀疑了那么多年,没想到竟是真的,虽然早也想到了也有了准备,可是听到这些,还是会无法接受,还是会难过。不知道是在为自己的身世难过还是在痛恨自己的父亲将自己置入这般的境地,不只是棋子,是一枚死棋,若是他今日答应了,日后稍有不慎都有可能踏入死地,他刚刚十七岁,他的生活,他的仕途才刚刚开始,他还要封王加爵,他还要辅佐喻孤箫治理江山,这才是他的生命本该的样子,可是今晚,好像都变了模样。
大宁五皇子,西栾王七子。
两个身份,他都是,又都不是。
洛凝儿瘫坐下来,构想了无数次今晚的情形,虽然这样的结果她想到过,可是很失望,很失落,也很无助。
“公子”流樱轻声唤了一声,她很少见公子这个样子。这一声公子让洛凝儿眼眶有些湿润,两颗泪珠滚落下来,“西栾王室只剩他一人可承重任,若他执迷不悟,西栾,复国何望”
“公子,您不要难过了五殿下可能只是一时没办法接受,他会想明白的。”流樱安慰道。
洛凝儿叹着气,眼泪晕了红妆。一次不成,还会有下一次吗他明明都相信了,为什么还是这般决绝呢洛凝儿想不明白,她原本以为最难的是让喻孤白相信她的身世,却没想到,就算他信了也不会答应自己。若是没有喻孤白,她一个人怎么能做到她不过是个舞姬,怎么去控制大宁的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