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樱将唐笃锁在院子里之后便回了驿馆,抱着琴就往将军府跑,夜里黑,但她记得路,所以没有耽误多长时间便回到了将军府,外人一看,还真的以为这个小孩儿只是跑回驿馆去了琴来。
流樱和洛凝儿相视一笑,洛凝儿便知事情办成了,也放下心来,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唐笃是什么人,但是觉得这个人对谁会有用处。
晚宴并没有因为唐笃的事情耽搁,想必也正是因为不想耽搁晚宴司徒望才只是把唐笃赶出去并没有把他怎么着吧。
在场的除了司徒望的知交,只有随他回京的几十个将士们,所以丝毫不拘谨,大家吃吃喝喝,大声地叫嚷着。
洛凝儿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她身不由己,流樱抚琴,琴声不敌喧闹声,她有些不悦,洛凝儿微微一笑,抚摸了一下流樱的脑袋安抚她。
“好了!你们总是抱怨没见过西暨来的美女,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都安安静静地坐好,看好了!”司徒望端着酒杯站起身,高喝道,他一出声,瞬间安静了。
“好!”满座皆呼。
洛凝儿起身,示意流樱开始。因为在坐的皆是些军旅粗人,自然欣赏不来阳春白雪的典雅之音,流樱弹奏的乃是边疆之音,萧索之境,荒芜之地,皆在曲中。
洛凝儿舞的,是剑。那剑,是她起舞时从司徒望腰间拔下来的,是把宝剑。
司徒望愣住了,她没想到他看不起的舞姬,竟能和着这壮阔之音将剑舞得如此清健灵稳。
满座衣冠似雪,短木惊堂浊酒一觞,三柱清香断尽沧桑,止战殇,何往!
司徒望只觉得心潮澎湃,似是回到战场上,他提刀催马,身先士卒。目光中,似有泪光。
“横万世,断千岁,江山指点平百越;
三界双阕,风华俱敛,有谁怜苍颜;
废城残垣满炊烟,石灶已乱兵祸溃;
干戈止退,白骨成堆,人去也魂随;
剑出,天下惊绝;
策马回,谁不回;
踏碎,此夜;
千秋醉,共谁醉。”
将士们击掌而低吟,拍案而高呼。这是南境大军的气势,这是南境大军的雄浑!
洛凝儿也为之震撼,大宁第一大将司徒望果然名不虚传。
一曲舞罢,洛凝儿恭恭敬敬地将剑送还司徒望,司徒望笑着接过来,这是今晚他第二次笑,这次是真的赞赏洛凝儿。
“洛姑娘果然不俗,赏!”司徒望赞许道,又招呼管家送来赏银。
洛凝儿并不拒绝,微微颔首致谢便让流樱收下了。
“将军,凝儿还有些私事,不便就留,便先告辞了。”收下赏银,洛凝儿便向司徒望告辞,不是因为受不了这里的氛围,而是她心中惦记那个唐笃。
“既然姑娘还有事,请便吧。”司徒望说道,示意管家送她们出去。
酒宴上诸人正兴起,划拳助兴,又开始了刚刚的喧闹。也有人感慨着洛凝儿的美貌,说着一些粗俗的话语。
司徒望并不阻拦,本就是要让这些人好好喝酒,没必要扫他们的兴,他看着下面饮酒作乐的将士,嘴角泛起笑意,端起酒一饮而尽。
管家将两人送出门便回来了,司徒望想起唐笃,吩咐管家:“唐笃这个狗奴才不可留,暂且让他多活一晚,我明日启程之后,你立刻想办法解决掉他。”
“是。”
……
“公子,我们不是回驿馆吗”流樱见洛凝儿出了将军府竟不是朝着驿馆的方向。
“去太子府。”洛凝儿头也不回,急匆匆地就往宫门方向赶。
“可是,公子,现在宫门已经关了吧!”流樱本来个子小,洛凝儿又走地急,她难免有些跟不上,只能一路小跑,有些气喘吁吁。
“现在新安局势不稳,宫门常开,以防消息不能及时进宫,只要我们说急事找太子,会有人带我们进去的。”洛凝儿回答道,这是今日喻孤箫告诉她的。
流樱听完便不再多言,紧紧地跟在洛凝儿身后,心想,怪不得洛凝儿托人把琴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