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父皇,新安郡最新奏报,受害百姓已经安置,附近郡府衙门已经遵旨借粮救急,暂无疫情发生。至于受灾良田以及遇难人数……暂无奏报。”
连日来,喻孤箫心惊胆战,挂念着新安郡那些受难的百姓。好在连日的大雨天总算是放晴了,周边郡府的救济粮两天内也可以运到新安了,喻孤箫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
“嗯。这些天辛苦你了。”喻泰粗略地扫了一眼奏章就放下了,奏章上的内容也无非就是喻孤箫说的这些。喻泰看着阶下的喻孤箫,似乎比上次见他又消瘦了些许,心里泛起一阵涟漪。
喻孤箫稍稍抬起头,撞上了喻泰温柔的目光,心中暖意洋洋,虽然这些年他和喻泰因为朝中琐事关系淡了许多,但是许多年之前那种亲密无间的父子情偶尔还能在一个眼神里感受的到。
“新安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水患,是民心。朕以为,要派个皇族亲贵去新安,亲自督查赈灾,也能安抚民心。太子觉得呢”喻泰语气出奇地平缓。
喻孤箫思忖了片刻,觉得喻泰说的没错,但是他心里还有些别扭。喻泰在乎的,是会不会发生暴乱和难民流窜,而此刻最应该关心的,难道不是新安几万百姓的生死吗
喻孤箫咽下了心里那些忤逆的话,平淡地答道:“儿臣,无异议。”
“嗯。”喻泰满意地点了点头,沉吟道“那你觉得该让谁去比较合适”
喻孤箫再次沉默了,不是他心里没有想法,而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人,肯定与喻泰想指派的人不一样。
在世的七个皇子中,喻泰最偏爱六皇子喻孤沐。喻孤沐今年十六岁,与太子一母所生,天性活泼,爱玩乐,又会说些讨巧的话,最得喻泰心意。
按照大宁的规矩,皇子成年后才可在宫外开府建衙,喻孤沐贪玩,去年就缠着喻泰准他宫外建府,喻泰宠爱他,最受不了他撒娇卖乖,只好应了。又觉得名不正言不顺,便捎带上了五皇子喻孤白也建了府衙。
喻孤白,十七岁。只比喻孤沐大一岁,却成熟许多,与喻泰最疏远,偏偏喻孤箫更看重他,时常派他些简单的差事,一来二去,他与朝中一些大臣便也熟络起来,人又小心谨慎,做起事来更是得心应手。虽然不得喻泰重用,但好歹能帮喻孤箫分担不少重务。
喻孤箫估计的没有错,喻泰并不打算派个能干实事的人去新安,在他心里,只要有人去,便可安定住民心,只要不发生暴乱,便无大碍,至于灾后重建,至于几万流离失所的百姓的安危生机,他并不放在心上。大宁国,不缺这几万百姓。所以,喻泰最中意的人选是喻孤沐。一来让他经历一些事情,二来这一趟也算立功,为他将来封王晋升铺路。
就在喻孤箫沉吟之时,殿外奏报:“禀陛下,睿王殿下求见。”
“他是来复旨的,让他进来吧。”喻泰低声应到。
喻孤箫闪退到一旁,肃立。
喻孤睿进来行罢礼之后,便向喻泰回复了接应西暨来使的情况。“西暨来使已安顿在扶桑驿站。西暨凌王已经应允明日朝见。”
“嗯。差事办的不错,看来这两年确实长进不少。”喻泰冷冷地说道。
喻孤睿一阵尴尬,苦笑一声,“还要多谢父皇和皇兄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说完,瞥了喻孤箫一眼,眼神有些负责,嫉妒?愤怒?仇恨?可能都有。
“你的任务还没结束,待朝见之后再行封赏吧。今后便留在京中,也帮太子做些事情,但是你要踏踏实实地做事,不可再向当初那样……”
“父皇!”喻泰还没说完,就被喻孤箫打断了,喻泰皱着眉头看着喻孤箫。
“孤睿差事办的好,你还没多夸赞几句,就开始教训起人来了,这样下去,谁还敢替您分忧啊?”喻孤箫笑着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