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说话的声音很平静,甚至都让人听不出来到底有什么含义。他那般平静如水的目光,静静的凝视着左晴笙,那女人躺在床上,半响都没有动静,让人以为她是不是死掉了。
左晴笙愣住,眼前只有一片白茫茫的纱布,她反应了好一会儿,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笑得乐不可支,一边说道,“天呐!你在说什么啊!这……这难不成是告白吗”
她笑得很欢快,完全没有一丝应该有的娇羞,那笑声传到周律师的耳朵里,就如同是在嘲笑一般,那男人冷着脸色,瞬间站了起来。
起来的时候,身子带动了椅子,在地上划出“嗤啦——”一声刺耳的声音,那女人瞬间失去了笑容。
“你,你没事儿吧我不是故意要笑的,如果是我自己理解错误的话,请你原谅我吧”
她说完之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周律师没有说话,就站在床边看着她,左晴笙怀疑他是不是走掉了,疑惑的问了一声,“周律师,你还在码”
那男人安静了好一会儿,随即转身,离开了病房。
也不知道是在门口撞到了谁,他冷冷的骂了一声,“滚!”
左晴笙浑身颤了颤。
她好像是惹到了一个不该惹的人啊……
但是对于周律师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她实在是体会不出来还有什么别的意义,她在病床上呆坐着,等了好半响都没有等来人。
阿静也不知道是跑到哪里去了,其他的人也统统消失不见。
左晴笙安静下来之后,才慢慢的开始将脑子里混乱不堪的思绪给整理了一番,但是她的记忆倒向就只有那天在火场被抛下的场景。
眼前一片血红,却又不像是血,红得有些心惊。
她的手指放在眼睛的位置,看着眼前的一道白光,自己还是能够看见东西的,所以并不存在什么狗血的失明,但是她愣了愣,却是伸手慢慢的移到了自己的脸上。
烈火,闭眼,疼痛。
她受伤的地方……哪里是眼睛啊,明明就是她的脸!
左晴笙想起刚才贺廷琛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周律师没头没尾的话,心下忍不住一阵惊恐,好像是深渊的潭水突然涌了上来,翻滚着冒着汩汩的热气,她只要靠近一点儿就会被那些热气给灼伤皮肤。
手下,有些凹凸不平的疤痕,甚至还有一点儿轻微而又迟缓的疼痛,有些僵硬的脸部,无不在述说着她脸上的伤痕。
左晴笙伸手将眼睛上的布条扯下来,眼前突然恢复了一片宁静。
雪白而又冰冷的病房,毫无脏污的病床,窗外是藏蓝色的天空,四处都是纯净的颜色,但是她却感到一阵后怕,手心里也是一阵湿漉漉。
“晴笙!”
门口有人喊了她一声,惊讶的看着她将眼睛上的纱布取了下来,阿静快步走了过来,一脸严肃的夺过了她手里的白布条,“你怎么……你怎么还没有等眼睛恢复一段时间再拆下来呢”
那女人看着她,目光里都是温和,但是眼眸深处,却是一层深邃的忧虑和怜悯。
“……嗯,我知道了,我就是想看看。”
左晴笙良久之后才低声答道,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样子,阿静呼出来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不向她的脸上移动。
轻轻的按住了她的肩膀,说道,“还是先不要忙着看,火场对眼睛的伤害有些大,你现在不好好恢复的话,以后就会落下迎风流泪的毛病。”
左晴笙没有说话,任由那女人将白布条又一次绑上自己的眼睛,她指尖的动作小心翼翼,看得出来是如何的温柔。
左晴笙就好像忘记了自己的脸上还有另外一层纱布似的,,对着那女人浅浅的笑,随即说道。
“这些天以来,你们还好吧”
阿静看着她,轻声回答到,“嗯,小慎言也很好,原本第二天就能出院的,但是却有人传信给我们,让我们就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
她顿了顿,忍不住坐在了床边,伸手将左晴笙的手给紧紧握住。
“我心想,你们都还没有回来,若是我们不带在这里的话,说不定会在城里遇上什么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