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顺着视线望去,见是队平平无奇的商队。
程家主已下了马,将缰绳抛开。
其后,立时有人接手。
他阔步走到城门口,人未到,手已先行拱起。
商队自动分开一条路,一身形单薄的清秀郎君来到近前。
“程家主,”柳福儿浅笑盈盈。
“柳城主,”程家主惊讶的看着若不开口,他都以为是个俊俏郎君的柳福儿。
柳福儿弯眼笑,“看来,我这扮相很成功啊。”
程家主呵呵笑。
何止像,简直都要分辨不出雌雄。
他笑着指了身后,“某备了车马,城主若不嫌弃,还请与我同往。“
“好说,”柳福儿笑着颔首,与他并肩入城。
郡守立在边上,偷眼望着。
柳福儿浅笑吟吟,与程家主登上足有耳房大小的车厢。
坐定后,蜷坐与后面的两丫鬟点起别致的水香,靠近两人左手的则是提起才刚烹好的茶瓶。
柳福儿抬手,丫鬟便换了甜浆。
柳福儿接过,含笑道谢。
程家主拿了茶汤,抿了口道:“城主不喜这个”
“不是,”柳福儿笑道:“我吃茶喜欢清茶,这等滋味,我实在消受不了。”
程家主看了眼茶盏内里。
他上了年纪,茶汤多喜欢刺激性的。
仆从为了配合,多在里面添些胡椒一类的物什。
他瞥了眼柳福儿年轻面庞,掀了掀嘴皮。
车子摇晃着前行。
不知车里加了什么,行走之时,只能感觉细微的晃动,却没有半点颠簸之感。
柳福儿将茶盏搁下,道:“我的来意,想来程家主已知晓。”
“不知家主有何想法”
程家主微微怔了下,没想到柳福儿竟然如此的单刀直入。
他沉吟片刻,道:“刘家如今的情形,你应该也听说了。”
柳福儿点头。
那就是谢大干的,她还参与了,怎会不知道
“实不相瞒,家主的突然离世,让刘家大乱了一阵。”
“结果就是刘家四分五裂,早前附庸过来的家族也都跟着遭殃。”
柳福儿抿着嘴,看他。
柳福儿眼睛黑白分明,定定看来,便可映出那人倒影。
程家主底气不足,对上这样目光,不由自主的躲闪了下。
“说起来,我程家也是多年受老家主恩惠的。”
“当然,”他道:“我等也竭尽全力的回报之。”
柳福儿点头。
程家主浅浅的掀了下嘴皮,道:“而今刘家如此,我等也是痛心不已的。”
“然,我们还有族人,有需要照顾的人。”
“所以,”他深吸了口气,道:“若城主不弃,我等愿为马前卒。”
“只一条,”他道:“请城主念着我等这点情分,为刘家留一点根苗。”
柳福儿眉头轻蹙。
斩草不除根,很麻烦的。
“你放心,”程家主道:“只要一点血脉就好。”
柳福儿想了想。
在将来麻烦,和现在难事之间选择了下。
“家主大义,”她道:“便是我这个外人,也心生感动。岂能不答应”
“多谢城主,”成家主连连拱手。
柳福儿淡笑,向他举杯。
两人轻轻一碰,算是说定。
车子摇晃了下,停了下来。
才要下车,就听外面一阵嘈杂。
柳福儿挑眉,将才抬起来的身体重又落回。
程家主歉意的笑了笑,撩起帘子。
几十丈外,程大郎拉扯着车子,内里,程夫人正气怒的对他说着什么。
程家主下了车,向前疾行几步。
程大郎见到父亲的,登时眼睛一亮。
他几步奔到近前,道:“阿耶,大妹要走。”
“走什么,”程家主拧眉。
他才刚跟柳福儿谈定,要是因为她的任性把事情搞砸,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