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女人们有些微醺。
汪四郎便带着几小只去自己小院守岁。
柳福儿忙叫了赤槿,让她过去盯着,多生几盆碳火,以免着了凉。
孩子们呼啦啦的走了。
屋里变得安静下来。
孟氏给小姑和十娘斟满了酒,道:“咱们难得这般,今天便不醉不归,如何”
司空十娘笑嘻嘻的道好。
柳福儿自恃酒量过人,便也答应下来。
孟氏让人拿来行酒的签筒,要行酒令。
见到这个,柳福儿便是一阵头痛。
别的她倒不怕,就怕抽到念酸诗的。
她虽然同些文墨,但文采真是不成。
这厢,孟氏已经摇晃起了签筒。
头一签便是隔壁的人喝一满杯。
柳福儿端了杯,干了。
孟氏把签筒递过去。
柳福儿心里默念,用力一晃。
一根签子蹦了出来。
司空十娘捡起,呵笑着念道:“对家指物,吟首符合此情此景的七言绝句。”
柳福儿咧嘴。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就她还吟绝句
“我罚酒,”柳福儿端杯,再次干了。
依着规矩,喝了酒的就要摇签。
搁了酒杯,柳福儿便继续。
这回没那么绝,只是赋词一首。
柳福儿呵呵。
端杯,干了。
再摇,再干。
如此十来次后,她有点撑了。
孟氏已经确认,她今天是抽不到别的酒签了,便拉了她道:“好了,这酒劲大,再喝要醉了。”
“我没醉,”柳福儿打了个酒嗝,朝嫂子呵呵傻乐。
孟氏夺了签筒,道:“这事怪我,不该提这事。”
司空十娘瞧着新鲜,歪着脑袋道:“福娘,你这酒量可以呀。”
柳福儿摇晃了下脑袋,“这是自然。”
孟氏翻了个白眼,娇嗔道:“你别在那儿起哄,不然等都尉回来,有你好看。”
司空十娘嘟了嘴,“姐夫最是和善大气,才不会因为这事责怪与我。”
孟氏斜她,嘴角微勾。
司空十娘面上一热,撒娇的扯了她的衣袖,娇娇的道:“不来了,嫂子笑我。”
孟氏被她扯得晃了几晃,轻拍她手,“好了,别闹了。”
她垂眸,正见柳福儿给自己斟酒。
“别喝了,”她赶忙去拿酒壶,发现酒壶已经空了。
柳福儿已经摸上另一只。
“再喝就成醉猫了,”孟氏赶忙把距离柳福儿不远所有酒壶都挪开。
柳福儿只好端起跟前的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直到最后一口喝完,她叹息着搁了杯子。
司空十娘看得失笑。
孟氏却是无语。
她哄着十娘去寻几个小的,拉着柳福儿回去院子。
重槿一早备好了热汤。
但柳福儿这会儿酒气正盛,不好立刻沐浴。
孟氏便陪她坐在榻上闲聊。
女人间的话题除开孩子就是男人。
孩子都在一个院子,早晚都能见到。
至于男人,司空八郎每天都在两人跟前晃荡,自然也算不上话题。
说了没两句,孟氏便把话引到梁二身上。
要说,今年虽然忙了些,但也都已上了轨道。
便是柳福儿没回来,这里也是有人可以料理的。
但她却赶在年关时赶了回来。
独留梁二一人在永州郴州练兵。
早在往各府送节礼时,孟氏就察觉出不对。
虽说汴州的节礼还跟往年大抵差不多,但细究就能察觉,有些表达心意的物什,比如滋养补身,却并不是什么名贵药材的成药,雅致又不大显眼的名贵花籽。
这几年,孟氏时常帮忙打点这些,这些林林总总,柳福儿往年即便忙得脚打后脑勺,也不忘提上一嘴。
今年却好像完全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