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吴节度使笑得慈和,一如从前。
“左右都要交接,还是早些交出去的好,”侯泰笑意浅浅道:“现下没有战事,二郎可以可以多适应些时间。”
“也好,”吴节度使道:“你辛苦多年,正好歇歇。”
侯泰点头,从怀里摸出令符,摆在案几上。
吴节度使没有看,只关切的看着他。
侯泰笑了笑,拱手行礼,作势要走。
吴节度使抬眼,道:“慧娘昨天过来说,你们要出去游玩”
“是,”侯泰转了身,道:“她早前就说想出去走走,只是我这些年一直忙于操练,如今得闲,便想圆她心愿。”
吴节度使点头,道:“若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
“不用什么,不过是赏景游玩而已,”侯泰笑道。
他看了眼吴节度使,见其没有再聊的意思,便退了出去。
吴家现下所在的府邸是早前刘家所建,一干屋舍庭院采用最顶级的材质,所行所见皆精美无比。
侯泰行在开阔的游廊里,越走步子越大,待到最后,他几乎是飞跑起来。
几个正巧经过的仆从见状,皆转眼望来。
侯泰浑然不顾,径自奔出精雕细琢的角门,跨上马背,一路直奔家里。
第二天一早,他便带着家眷乘船离开建州。
几乎差不多的时候,另一边的卡口,吴大郎也带着大队粮船直奔江陵。
没出两天,柳福儿便收到全四来信。
知晓吴家举动之后,柳福儿笑了。
不得不说,吴家人还真是个聪明。
不用点就通透得很。
“我去馆驿看看,”既然是来送粮,自然要好生招待。
谢大拿出十分热情,言道。
柳福儿点头,道:“再安排好人,等粮到了,便送去荆南。”
谢大点头,出去办事。
又将近一月,吴家的粮船赶到江陵。
一进卡口,便看到谢大从城墙上下来。
见到吴大郎,谢大笑吟吟拱手,请他前往馆驿。
吴大郎在衡州就与谢大打过交道,但那时是吴家有求,即便谢大待他亦不错,在心里也是别扭的,不同现在的自在适意。
两人相携,进了落脚的院落。
馆吏一早备好了清茶。
两人端坐,品了片刻,才进入正题。
谢大解释柳福儿因家中有事,此时不再城里,有所失礼,还请吴大郎莫要见怪。
吴大郎早在进城之前,便得了消息。
五天前,梁帅抵达剑南。
皇帝意欲留梁帅与身侧,却只给一个大将军的虚名。
梁帅以年事已高,只想颐养天年为由,婉拒皇帝美意。
不想却回馆驿途中遇刺,险些丧命。
这事在剑南动静不小,便是远在建州的吴家也听到了消息。
吴节度使在末尾交代,既然已经来了,就拿出交好的态度。
对阿耶的话,吴大郎深以为然。
梁家盘踞中原多年,周边节度使皆与其交好。
便是田家等几路于朝廷面上都不和的,也跟他时有联系。
梁家军又威名在外,还有梁二这位战将,再加上柳氏这么个八面玲珑的。
不管怎么看,都比缩在朱家羽翼底下的皇帝靠谱。
当然,前提是,这一家子得对吴家保持善意。
吴大郎含笑望着谢大,试图从他这里寻到些蛛丝马迹。
谢大虽不知他心里想什么,但他他神情,便多少能猜出一些。
他嘴角上扬,笑容越发的灿烂,言辞间透漏着自然的亲昵。
一顿饭后,谢大告辞离开。
回到府衙,他立刻个柳福儿去信,将情况告知。
峡州城外十里左右的一个小庄子里,柳福儿正交代山小郎事情。
门外,兵士送来传信。
山小郎看了柳福儿一眼,转头去门边把信拿过来。
柳福儿看完,道:“你带着人先去摸清情况,过几日粮草一到,便里应外合,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