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林确认伤口血流略缓了些,方才松了口气。
郑三和周小六互搭着手臂过来。
看到梁二人事不知,两人大惊。
郑三直接转身,道:“兄弟们,跟我去杀了那狗奴,给参军报仇。”
门外,骑兵们立刻群起响应。
周小六想要说话,却被淹没其中。
耳听得众人往楼下行去,柳福儿再顾不得伤感,忙去门口喝令他们停下。
郑三道:“参军被害成这样,怎么能算了”
柳福儿道:“他们生在水乡,进了水比鱼还活,你们这群人,谁行”
众人耷拉下脑袋,不吭气了。
这些人里不乏骁勇善战之辈,但要落到水里,那就废废了。
郑三很不服气。
不能下水,他们可以用船好吧。
就算狗奴厉害,也有力气用尽的时候,他们只要齐心协力,就不信抓不住。
柳福儿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寻个热闹地方,找郎中来给参军瞧病抓药。”
众人悻悻,偷眼看郑三梗着脖子,便也不走。
柳福儿皱眉,道:“怎么,不服气”
以郑三为首的还闷不吭声。
柳福儿脸色微微发青,明显是怒了。
“对对,大郎说得极是,”周小六赶忙打圆场,并给郑三使眼色。
郑三磨了磨牙,被好兄弟硬是扯走了。
骑兵们见主心骨走了,也就不敢再犟,都三三两两的下去一层。
谷林从屋里出来,道:“我房里还有些药,我去煎了,参军这里你看着些,两刻钟左右,就把绷带松松,绑太久不行。”
谷林比划着,指导她该怎么做,见她用力点头,才放心下去。
屋里随着谷林的离开,很快安静下来。
柳福儿立在原地好久,才缓缓坐到床沿上。
她侧头看乖巧无比的梁二。
他两道飞扬的剑眉正紧紧的皱着,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
柳福儿将手指放在他鼻间,感觉他似有若无的呼吸,低叹着拉被子搭在他腰际,默算着时间,待到差不多了,便依着谷林的方法松上些许。
又过一会儿,周小六端着药碗进来。
柳福儿试了试温度,觉得合适才舀一点往梁二唇边送。
本以为很简单的事情,不想却被梁二拒之与外。
柳福儿试了又试,还是不行。
“要不还是我来吧,”周小六自觉照顾过病号,自告奋勇。
柳福儿把碗递给他,让出位置。
周小六来到床边,温声道:“参军,你受伤太重,需得服药才能好。”
梁二依然牙关紧闭,不为所动。
周小六又道:“放心,我一早跟谷林说了,这里加了甘草,不苦的。”
柳福儿歪头,见他碎碎念个不断,便道:“要不拿根筷子,撬开吧。”
周小六转头看柳福儿。
柳福儿道:“不然你有别的法子吗”
周小六看看梁二,摇头。
柳福儿便下去一楼厨房。
船娘并不在那里,柳福儿直接找了跟筷子。
正准备上楼,便遇到谷林。
两人便一同进来。
屋里,周小六正试图给梁二挪动身体,见来人,便道:“过来搭把手。”
“别动,”谷林见他这般,急忙拉住他,道:“伤口才止住血,你这一动,不是又要流了。”
周小六低头,果然看到麻布上已经有些干涸的血渍又湿润了。
谷林瞪他一眼,推开他,小心的剪开麻布绷带。
好在此时虽然流血,但血势极缓。
谷林将带来的药粉细细撒上,道:“参军这时只能保持这个姿势,动也不能动一下。”
说这话时,谷林一直在看周小六。
周小六面红耳赤,怯怯的缩在一边。
柳福儿看了眼药碗,去边上的架子拿来布巾,而后轻轻撬开梁二嘴角,沿着边缘一点点喂药。
药汁划过雪白的牙齿,从另一边嘴角缓缓溢出,又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