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人的粥水仅凭其间点缀着的几粒小小葱花便好似改天换地一样,新嫩的绿意在明亮润泽的粥水之中竟然有一种将要用它的颜色浸透整煲毋米粥的架势,宛如绿色的宝石尽情播撒着它的辉煌和灿烂。
羊角辫身为夜女王的宝贝闺女,什么大世面没见过,什么奢侈无度火树银花的酒席没经历过
但是现在说出去鸾山人都不带信的,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小公举居然在对着一锅清粥吞口水。
羊角辫张着小嘴,听话的将薄的透光的鱼片放在碗里。
林愁用勺子舀起清粥,倾在她的碗里,
“慢慢的搅几下。”
“哦”
一,
二,
三。
薄薄的鱼片忽然从粥水间弹出半个身子,原本近乎透明的肉质已然变得洁白。
如珍珠般的质地的鱼片几乎看不到鱼肉的纹理,表面有细腻的光泽在流转。
花瓣一样蜷曲着的鱼片挂在筷子的尖端,勾着稠厚的粥汤跃然而出,弹跳着,热气腾腾。
“哇...啊呜...”
羊角辫很惊讶与鱼片的质地,而很显然这种质地最好的感知方式就在唇舌之间。
鱼片入口,微微一嚼。
羊角辫露出惊讶的神色,
“好脆哦,用几乎没有调过味的清粥来涮鱼片,应该是对食材绝对信任才能做的出的行为吧,于一个膳师来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疯狂’的行为了。
“果然,鱼肉没有一丝一毫的腥味,鲜美、香浓,甚至还有一点点甜呢。”
“唔,我在鱼肉里尝到了很‘醇’的感觉,所以这种鱼应该是在活水里特地养殖的吧,喂了酒”
羊角辫看着林愁,
“阿娘的膳师绝对不会做这样的餐点给我吃,越是简单的餐点越是能说明一个膳师对食材的理解程度,说明你是一个很厉害的膳师哟!”
小大人认真又严肃的一番话,让众人非常惊讶。
林愁微笑着连连点头,同样非常认真的回道,
“谢谢。”
越是挑剔的食客就越受容易受到林愁这样的厨子的偏爱——有些时候即使接待的客人挥金如土,也不能让林大老板心满意足。
牛嚼牡丹听说过没,即使这头牛是太上老君的青牛该嚼不也还是嚼了么,人们该可惜的依然还是牡丹。
就比如黄某山舔盘子的吃法吧。
甭管林愁做个什么菜,他都能秃噜出撸串儿般的风风火火大开大阖。
这特么让林某某怎么高兴的起来,不光不高兴,甚至还有把那货吊起来练拳击的想法。
正相反,“金枝玉叶”羊角辫俨然一个经历过沧海桑田一样大场面的小小美食家,你瞧瞧人家说的话啊
吴恪嘴唇动了半天,愣是没说出来心里嘀咕了老半天的那句“人小鬼大”。
羊角辫抿了一小口粥,冲林愁露出灿烂的笑容,
“好鲜,喝下去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林愁笑容越发灿烂,
“那当然,用来煮粥的鸡汤选的都是后山特别养下的老母鸡,从来不人工投食,只让它们吃山上的青草和虫儿,不光不肥甚至还显得有些瘦,不过熬出来的汤那味道绝对美得很。”
羊角辫问,
“只熬汤”
“对,只用来熬汤,这样的鸡肉比较紧实,不比肥肥的母鸡,熬过汤之后鸡肉会变柴、寡淡无味,只能丢掉。”
咳咳,丢掉当然是假的,林愁可是有一只堪称“万物存在之终端”的狗中终结者呢。
林愁道,
“再尝尝这个酸木瓜炖鱼,红线鲫鱼你们鸾山有没有很不错的!”
“红线鲫鱼”羊角辫眼睛里的疑惑一闪而过,“是不是那种侧面有两条红线的总也长不大的小鲫鱼”
林愁笑着说,
“对,就是这种鲫鱼,肉很嫩的,甚至炖一炖都会散掉。”
羊角辫撅了噘嘴,
“只吃过一次呢,很好吃,但是鸾山周围都是海哦,在很远的地方才有溪流,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这种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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