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箬词低低应了一声,嘴角挂着的是对春杏赞许的笑。她如实做了,这才沉沉睡去。
等到早上起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唐箬词朝身下一看,自己昨天晚上果真滚到了旁边铺着的软褥子上,还用毛毯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她生了个懒腰,朝外走去。被春杏伺候梳洗完毕后,又开始了一天她王妃本内应做的事物。
转眼间三日过去。到了清明那日,唐箬词一早上起来,便闻见空气中都弥漫的是焦糊的味道。她在房前屋后转悠着,见大门口那些小铺面的贩子们,都收了平日里所卖的金银首饰与布皮衣料,换上了成把成支的纸钱花圈与招魂幡。
唐箬词一阵迷茫,顺手抓了个走过去的小丫头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总觉得那里是着了火一样,这门口的怎么净卖些纸钱,真是不吉利!”
小丫头一愣,接着她解释道:“王妃你有所不知,今儿可是清明,或许是您每日忙得慌,所以忘了吧。这是多少年的老规矩了,生者以死者为大,门口卖的那些东西虽然不吉利,但是那些是朝廷允了的。就算再有咱们不开心,也只得死扛着,没办法。”
唐箬词点头称是,猛的一拍脑袋,扳手指一算,可不正是四月初五,是她最不喜欢的节日—清明。这旁人都夹着烛火元宝去烧,可她一听人们都在哭,就心中不舒服。
她讪讪的应了一声,赶紧回了里屋去,不过多久便听见春杏带着一丝丝低落的声音,“王妃您出来下,宫里头又来人了,说是让您代替王爷去皇陵进行祭祀。”
“什么时候来的他现在说的吗”唐箬词凳子还没坐热,就赶紧起身朝外走去。可门一打开,就见春杏眼睛红彤彤的,像是哭过的样样子。
唐箬词心中一阵发软,便关心道:“这是做什么了怎么眼圈红红的像是哭了一样,若是你有什么难事要告诉我,我为你做主。这府里头有我一日,便没人能欺负得了你。”
春杏摇了摇头,强撑起一抹微笑,哑声道:“王妃,您多想了,今日是清明,刚才奴婢从外头回来的时候,看着她们在路口树下画圈烧纸,还压低声哭诉。奴婢心里头也不是太高兴,只是想起了爹爹罢了。”
“好一个苦命的人呀,我知道这府里头有多少人,都在往山上的假山后头送花灯,为自己的故人烧纸。“”唐箬词叹了口气,上前拉住了春杏的手。
春杏抬起头来,双眼雾蒙蒙的盯着她王妃道:“奴婢可没有,奴婢一是不敢,二来这夏天木头什么干燥,特别容易着火。若是真一不小心点燃了什么东西,那可就不得了了。”
唐箬词点了点头,牵着她朝外走去,“好了,知道你心中不爽,你这孩子实诚,不会
做那种偷奸耍滑的事情。还是快进来伺候本王妃梳妆,今儿我重挑个丫头带着,去宫里。你便去找个路口画个圈,给你爹爹烧些纸钱吧。”
说着,她解开随身所带的钱袋,到里头掏了锭碎银子放在手里,掂量了下约有一两多,她又递给春杏道:“拿着吧,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如此温柔可人,你爹定也是一个大好人。拿着去买些纸钱美酒,去给老人家奠一奠。”
春杏一下就憋不住了,两个眼睛咕噜一转,便流出了晶莹剔透的颗颗泪水,“谢王妃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永世难忘,只求当年做马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