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阁一声轻笑,醇厚低沉的嗓音在黑夜中甚是明显,“看惯了白天,平时你晚上睡觉也带着光。今儿就好好黑一次,睡个好觉,我害怕到了那边,肯定是睡了今晚没有明晚。”
唐箬词叹了口气,“既然倒春寒,那我给你置办些厚衣服,但也不能太厚,万一灾民在你面前发起暴动,那穿的太厚也不利于逃跑。”
“你怎么想得这样奇怪”沈月阁笑着摸索着了下她的脸蛋,又继续道:“逃跑乃是败兵的举动,小小刁民根本不足为惧,本王犯不得逃跑。”
唐箬词“扑哧”一笑,皎洁的眸子在黑暗中泛起一丝星光,“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房。那我问你,若是你走了这半年,仆人们都欺负我怎么办”
这次轮到沈月阁笑了,“欺负你,你不欺负他们便是好的了。不过你敢在家胡吃海塞,那我定也是不饶你。”
“怎的吃饭也不许吃得多了。”唐箬词将头埋在枕头里,缩的就像一个蛹一样。
黑夜里,沈月阁的笑声是那么的明显,“若是把你吃胖了怎么办那不是就不好看了。”
唐箬词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困乏的眼睛,笑着道:“好了,不说了睡吧,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吧,反正也不急着现在就走。”
夜渐深了,雨还是没停,雨滴落在地上,打着花园里的叶子,星星点点,零零散散听得人心中发愁,怕的人不敢抬头。
一夜过去,唐箬词再睁眼时,已是沈月阁没了热气的被窝。被子平平整整的叠着,枕头四四方方的放在上面,像是所有的温存都是假象一般。
她抻了下腰,清了下嗓子,朗声唤道:“春杏,伺候我更衣吧。”
“是。”听见门外头清脆的应了一声,接着门闪开个缝子,一个翠绿色的娇小身影便闪了进来。
春杏盈盈跪地道:“请王妃娘娘安。”说完,又兀自站了起来,关严了窗户和门,含笑道:“王爷一早便出去了。真是比我们这些奴才还起得早,看来这当官也不是个容易事儿。”
唐箬词看春杏手往那件鸳鸯戏水的长衫上碰,忙喊了声,“别动。”春杏一愣,见她又努嘴,指的是旁边那件湖碧色荷叶长裙。
春杏利落的拿了起来,又朝她笑道:“王妃一直喜欢些素雅的颜色,可依奴婢看着,这湖碧色有些显老了,配不上您这身份。”
唐箬词一声嗤笑,“什么身份不身份的,能穿就行。”待着穿上衣服,她才道:“其实这宫里头不也和外头一样吗,王爷他想不去就不去了,可是这次南三省出了些事儿,皇上指明让他去处理,不去也不行。”
春杏眉头一皱,拍了拍手,朗声道:“传盥洗丫头们进来。”话音一落,见一队身穿柳芽色的小
丫头们手上拿着金盆香花,盈盈走了进来。
众丫头伺候唐箬词用泡着香花片的水洗了手,又用香油给她蒸了蒸脸,娶了个软帕子擦去,让她含了口精盐漱了嘴,等到预备妥当了,小丫头们依次出去,只留下了春杏。
春杏取了个菊花首玳瑁梳子,蘸着去年夏日留下的荷花油给唐箬词梳头,又喃喃道:“奴婢下来的时候,听那些丫头婆子们说过,说是南三省一下乍暖还寒,粮食什么的都没有了,现在饿殍满地。”
唐箬词唇角带笑,取了个粉翠耳坠戴上,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