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沈月阁的打趣,唐箬词是一副得意的模样,她一声嬉笑,又立马朝四下看了看,见无人注意,赶紧正色含笑道:“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等有时间了我让你看看。”
沈月阁没忍住,竟一下笑出了声。
周围的侍卫都是一脸惊奇的看向他,心中或许揣测到,这王爷无人与他说话,怎的自己笑,怪不得朝中都说他是个整日里不务正业的闲散之人。
可沈月阁自是听不到人家的内心之语,但还是赶紧收了笑声,又故作一副冷面王爷的模样,阔步朝里走去。
一路上来来往往的路,都是他年少时候走了不止一遍的,或许连墙角的某个苔藓,亦或是树上的某个喜鹊窝,他都能准确的记得,可如今看着却觉得别有一番情感。
秋日里的皇城是落寞的,万喜殿偏角处便是那些太妃的住处。听着今日安王回来,她们也收起了自己的佛珠经文,三五成群的坐在门口的长廊上等着。
沈月阁看到了许多相识的面孔,譬如曾经的四妃之首,还有那个不得圣宠的答应,现在她们也算是熬到头了。
唐箬词看着那边有几位模样端正的少妇,正朝这边瞧这儿,目光都统一的望向沈月阁,还都是笑吟吟的,她有些不解便问道:“月哥哥,这些姐姐都是谁呀怎么看着这么年轻,她们为什么不能出去”
沈月阁收回了目光,看向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笑着解释道:“你真是个小傻子,她们是在这宫中争了一辈子的人,争到头来能让自己争出去吗”
“哦。”唐箬词瞬间释然,又偷瞄了背后那些正在回宫的太妃,小声道:“她们都是太妃对吗可是为什么都这么年轻啊,难不成往后余生都得在这孤苦宫中度过了。”
沈月阁点了点头,牵着她往前走去,慢慢踱步道:“她们当时进宫的时候,我不过十来岁,就比他们小上几岁。她们当时还都是一副花样的年纪,我在母后宫中时,她们总来请早安,不过现在看着,脸上也是多了几分风霜沧桑。”
他微微一笑,脸上又充满了诸多感慨,“不过也好,至少这样,她们还能平平安安的过这一辈子。那些时运不济的,她们就没有这些太妃这么好运气了,一尾芦席将身子一卷,塞进火炉里面,就化作灰飞青烟散去了。”
唐箬词只觉得背后一阵寒意升起,连忙噤了声。或许宫中的争斗,远不止她所了解的那些浅层面的,里面牵扯的水应该更深些,更扑朔迷离,如淤泥潭般肮脏不堪!
“安王,安王妃到,击鼓鸣鞭。”唐箬词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苍老的太监强撑着战战巍巍的身子,拖着嗓子向后面的仪仗队喊着。
皮鼓编钟,玎玲奏起,鼓点按章程的落着,
一下一下像敲在唐箬词的心尖上一样,那悠远而又冗长的牦牛角号的声音忽远忽近的传来,听的唐箬词竟不自觉的直起了腰杆子,仿佛想让众人去看她这万千仪态一般。
沈月阁牵着她朝汉白玉的龙阶上走去,那中间雕刻着张牙舞爪的飞龙,像是倾刻间就要从上面落下一般。唐箬词凝神跟着他上去,见沈月寒已在上面负手等着,神情之中颇有些主人家的模样。
他旁边站着一个小太监,面皮白净眉清目秀的,唐箬词见了暗道了一声,“可惜。”若是他放在寻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