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磷厂附近就是铁路,孙祖杰坐上火车,几个小时之后就又一次来到了湖县。自从军管之后,湖县的形势已经基本平静,比一年前他过来的时候要好太多了。
所以孙祖杰先去了一中,运气不错,找到了几个同学。孙祖杰有了工作,请他们吃了一顿饭,询问以前同学的下落。
慢慢的就提到了周琼,得到的消息就比较明确了,周琼姐弟三人在蛇年五月份之后再也没有来过学校,据说是随着妈妈调离一起转学了,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孙祖杰到了此时,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到了现在都搞不清楚下落,他此时心里也有些明白,有周波这样的老子,应该是没事,所以他这块大石头也就大半落了地。
一个同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孙祖杰,你不会真的还在惦记周婆婆吧,她们家现在不一样了,你是农民出身,可不能犯糊涂。”
孙祖杰笑了起来,“哪里,我都出去学棋这么多年了,只是同学,只是同学。”
孙祖杰现在已经磨炼出来了,心口不一,别人根本看不出来,所以这个同学也就没有继续下去。
虽然还是找不到人,但是孙祖杰却放心了不少,又是一年过去了,也该回家上上坟。这一次回乡,孙祖杰大包小包,在外面待了两年之后,他慢慢也想开了,说实话现在大家都不容易,现在他过得不错,还是应该宽容一点。
所以回到家乡的孙祖杰住在原来的房子里,二叔家,亲生父母家,兄弟姐妹家里都跑了一趟,这个年算是过得红红火火。
亲人们也都知道他现在不下棋了,调到了淮西磷肥厂,竟然当上了一个小干部,都觉得很不错,家里算是出了能人,所以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似乎好了不少,很多疙疙瘩瘩的东西也都不再提了。
在家住了几天,没想到公社来了一辆车把他接了过去,当年那个倒霉蛋张干部现在再一次站了起来,混到了公社副书记的位置,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张副书记的日子过得很开心,他让老婆炒了几个菜,又拿了一瓶家乡的土烧酒,说是要跟孙祖杰喝两盅。
孙祖杰拒绝了,他的理由也很正常,去年摔坏了头,时不时就要发作,医生嘱咐不让喝酒。
张副书记有些奇怪,孙祖杰就把他受伤的经过告诉了他,他听完也是扼腕惋惜不已,这就把小鬼子最能打的棋手都干趴下了,谁成想,竟然会出这样的意外
孙祖杰倒是挺想得开,“张书记,要说起来,我现在抽身不下棋,未必不是好事。现在在淮磷,工作不累,有吃有喝,过得轻松,等过两年,找个媳妇结婚,一辈子和和美美的,多好。我一个被人领养的农民娃子能混到这个程度,不错了。”
张书记打了个酒嗝,“呃,你小子天生的聪明,本来就该有个好去处,能这么想是好事。到了新单位,也别招摇。你别看我现在这么风光,以后怎么样天晓得。”
孙祖杰有些沉默,这种事情交浅言深,他不方便说什么。不管张干部日后如何,孙祖杰都会牢牢记住他当年资助自己的二十五块钱,没了这笔钱,他会那么容易上学吗
两人又聊了一会,才说到了正题,公社里生产需要磷肥,到时候需要他帮忙,孙祖杰也满口答应了,规则之内的通融是必须的,何况是家乡公社的要求,他为此去找人,大家都能认可此事。
孙祖杰过完年,就直接回淮磷上班,这个时候他才得知,王国手年前来过一趟,见他不在,就留下了一封信,然后回去了。
孙祖杰扯开一看,老王在心里说了一通围棋队的事情,还是没棋下,现在连卫生棋也没机会下了,整日里就是学习。然后老王又说了,他在淮磷厂的消息,已经流传出去,估计年后省城的棋迷会陆续找他下棋。
孙祖杰看完就把信收了起来,然后拿出了电工手册开始研究,这是常教授主编,后来送给他的,他觉得有必要好好研究一下。
年后,果然省城的棋友一个接着一个的来拜访,他也按照礼节回访,慢慢的也认识了不少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