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时候翻来覆去想找的东西,早已不知不觉被自己排除在外。
正因如此,翌日,黄谅两手空空地艰难地往无问轩去时,两条腿像陷进泥里一样,他倒是宁愿陷进泥里,至少不用去复命了。
他走得太磨蹭,半路遇上了从无问轩过来的韩均。
“你往哪去可是爷找我了”黄谅吓了一跳。
“嘿!”韩均凑过头来,“你想让爷找啊!看来又有好信了!”
黄谅是要被他一张嘴吓个半死,按着他的脑袋捂住了他的嘴,“你小子,不许你再乱说话!差点让你害死!”
韩均呜呜挣扎,被人捂着嘴含糊争辩道:“还怨我了狗咬吕洞宾!下次我就跟爷说你带了坏信”
韩均一张嘴总是让人心恨地想扯烂,连韩烺都吃亏无数,黄谅自然是说不过他,两人扭了半天,各自松开,黄谅才问,“那你干嘛去”
“周大人要到了,也让我去接人,顺便把事提前跟周大人说了。”韩均说着又嘿嘿笑,“爷是自己没脸跟周大人说他堂堂指挥使府里进了贼,还要让镇抚司出马捉人!”
黄谅挑了眉。
周大人周颐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的镇抚使,锦衣卫统领南北镇抚司,北镇抚司掌管侦缉审讯,自然还有让人闻风丧胆的诏狱。
韩烺唤了周颐过府,那就是要让锦衣卫正经出马缉拿贼人了。
黄谅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看样他们爷已经料到他这里两夜一日全是瞎忙了。
顶着两个黑眼圈的黄谅,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无问轩去,一早出门传话的哑巧正顶着夏西的样子,脚步匆忙地往府里回。
昨晚未及传话,裴真唯恐未英沉不住气自作主张,到时候果真跑到韩府门口“卖身葬父”,岂不是自投罗网因此,一早就安排哑巧出门传话去了。
哑巧一路往回走,一路不忘左右探看,黄谅唯恐惊扰新夫人把正院隔了起来,这样虽安全,可外间的消息也不容易传进来。哑巧走得慢,脚下声音也轻,一阵风吹来,吹起她的裙摆,也吹来了近旁说话的人声。
在转角另一边,是个男人。
“竟是这般我道指挥使大人大喜第三日着急办什么公务哈,原来是后院起火了!”
男人说话有几分看笑话的意思,哑巧听了却脚步一顿,身子一下绷直了去。
转角另一边,韩均道周大人收敛些,“我们爷脸皮薄!”
“咳!”周颐呛了一下,“说什么他脸皮薄韩均你太抬举他了,他要是也有脸皮薄、知道羞耻的一天,我周颐给他提靴!”
韩均说这一天并不远,周颐连连摆手道不可能,二人争论着走到了拐角处,拐角处恰巧有人正在路口,是个女子,穿着一身短打,干净利落地站在路边的冬青旁。
周颐没想到会是个身穿短打的女子,看来是个练家子。他挑了下眉,另一边韩均已是朝那女子开了口,“夏西姑娘回来了”
夏西出门亲自替新夫人采买药物,韩均自然晓得,当下也不意外,还介绍道:“这位是北镇抚使周大人,爷请来的。”
那夏西没说什么,只是看了周颐一眼,微微躬身。
她不说话见礼,周颐并不介意,既然是新夫人身边的人,那便是从唐家来的江湖人,京城的规矩,全没必要在这位姑娘身上束缚着,周颐也只颔首,看了那姑娘一眼,目光落到她腰间鼓鼓的佩囊,又移开了去,抬脚走了。
韩均见状,道了声“夏西姑娘快回去吧”,便跟上周颐去了。两人身影不时便消失在了转角出,而始终未发一言的人,目送他们离去后,立时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