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牢房看守最严,一般关押着的都是即将秋决的死囚犯,已是八月,等到了月末,就要秋决了。乙号房则关押稍微有些关系和身份的人,或者是给牢头使了钱的人,无论是伙食,还是关押环境,都相对比较舒服,如果钱到位了,甚至来个单间都没问题。丙号房则鱼龙混杂,什么江洋大盗、三教九流,混在一起,环境也污浊不堪。
来到丙号牢舍,赵拦江看到了蜷缩在角落的范无常。
几日不见,范无常神色有些萎靡,走过去拍了他一巴掌,“老范!”
范无常吓了一跳,见到来者是赵拦江时,脸上喜道,“你来救我了”赵拦江指了指锁上的牢门,说不是,我也进来了。说着,找了个太阳能晒到的石台,大马金刀一坐,说,“我刚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要多指教。”
范无常看着赵拦江的位子,说这里你不能坐。
“为什么”
范无常说这个位子是楚老大的,他现在在屋里睡觉,要让他看到你占他位子,等会儿他可要不高兴了。
赵拦江哈哈道,“什么楚老大,李老大,我来了,这个位子就是我的。”说话间,旁边有人看到赵拦江占了位子,偷偷进了号内,跟丙号舍的地头蛇打小报告去了。
赵拦江从怀中取出螃蟹腿,说,“来,请你吃大餐。”
范无常不肯去取,赵拦江奇道,“平日里你连馊了的红薯都吃的津津有味,怎得,在这里有人欺负你了”
“可不是嘛。”
赵拦江说,“你这都二进宫了,怎得还不好好混日子”
“叶牢头知道我有钱,变着法儿的折腾我,想让我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幸亏你来了,要是再过几天,我就怕撑不住忍不住给夫人写信,让她给我打钱了。”
“我看也不错,至少能去乙号舍去混个双人间。”
范无常嘀咕道,“这笔钱,打死我也不会花。”两人聊了会儿,范无常说起了自己案子,不由牢骚道,“这都什么事儿啊,送礼都送进大牢了,天下哪里有这种道理的。”
赵拦江说送礼是行贿罪啊。
范无常来到门口,对着牢头喊,“我冤枉啊!冤枉啊!”
牢头听着不耐烦,说你闭嘴,每天喊八百多遍,你不烦,我们听着都烦了!
“可我真的冤枉啊!”
牢头指着号舍内其余众人道,“你问问,他们哪个不冤那边那个李大头,才杀了七个人,他天天喊冤,说明明杀了五个,为什么多算两个人头”
号舍内众人轰然大笑,纷纷说,我好冤!
范无常气得用拳锤门,牢头啐了一口痰,不再理他。
号舍内一阵骚动,丙号舍内,几个壮汉护送着一个矮个麻脸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正是丙号舍狱霸楚老大。他本来在屋内睡觉,听到小弟说有人抢了他位子,火气蹭的上来,这不是一个座位的事情,这是对他在丙号舍地位赤裸裸的挑衅。
楚老大眯着眼,上下打量着赵拦江。
赵拦江心说正主儿来了,也斜着眼看他。
“小子,叫什么名字”
“赵拦江。”
“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
“吃白食。”
楚老大冷笑,“哟呵,这年头吃白食都能坐牢了,看来外面变天了啊。”
有属下道,“你小子,别不知好歹,跟老大说话,还不站起来”
赵拦江蹭的站起来,他本来个头高,比楚老大高出了两个头,如此一来,楚老大得仰望他,说,“还是坐下说吧。”赵拦江又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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