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必要的方便与沐浴,秦洵足足躺了三天下不来床,饭都是坐在床上吃的,一踩上地就觉两股打颤绵软无力,腰也直不起来,干脆就歇着不动。
而那一场热切中糅杂了恼怒的疯狂欢愉过后,秦洵跟齐璟之间冷战至今,几乎不碰面,碰面也不交谈,视对方为无物。
祖宗不急急死清砚,她每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两边都替对方说尽了好话,但看样子,两个祖宗一个都不为所动,打定了主意互不理睬。
清砚这些天不知叹了多少气,连带着整日随她身边的木樨也跟着叹气,好在二人吵架还没到殿下被赶出内室睡书房的地步,二人还是每晚都同床共枕。
秦洵在躺床上休养的三日里,也就每每只能在晚间睡觉时见齐璟一面。
其实他知道齐璟白日就在几墙之隔的书房里理政,只要他想,走几步路就能见着,但他赌气,心想我都还没跟你怎么闹呢,你居然还先甩脸子不理我,士可忍秦洵不可忍!
齐璟早上起得早,秦洵睡醒时身边铁定是空的,齐璟又是在书房一待待一整天,三餐都在书房吃,入夜也回房很晚,基本都在秦洵沐浴睡下后才独自去沐浴一番回房,也不看看当时秦洵睡着没有,兀自一声不吭地躺进被窝,再无动静。
有时他回房时秦洵还没睡着,故意在被窝里翻来覆去乱拱半天闹腾人,齐璟纹丝不动,真被他闹狠了,身子一转背对他,自顾自睡觉,气得秦洵也懒得再故意闹动静引他注意,赌气一般同样翻转了身子,也背对着他睡觉。
至于为什么闹别扭了还要每晚同床共枕一起睡觉,清砚问过齐璟,木樨也问过秦洵,齐璟给的回答是:“近日政务繁冗,保证睡眠质量。”秦洵的回答也大差不离:“习惯了啊,分床睡不着,跟什么过不去都不能跟吃饭睡觉过不去是吧”
齐璟沉得住气,秦洵就不大熬得住,过去十七年的人生里总是他爱与齐璟闹别扭不理人,每回过不了半天齐璟就会好声好气过来哄他,还是第一回出现齐璟闹别扭不理睬他的情况,他赌气之余又难免不知所措,直接示弱吧拉不下那个脸,但继续冷战下去,秦洵也不确定自己还能熬几天。
这一冷战就捱到了下江南,启程前一夜秦洵特意磨蹭到很晚才去浴池沐浴,挤在了跟齐璟这几日沐浴同一时辰,若无其事地脱衣入水,有意靠在了齐璟身边的池壁上,轻轻一蹭齐璟手臂,见齐璟面上无波无澜,看都没看他一眼,他咬咬唇,刚要再多蹭几下,水声哗啦,齐璟身子一提离开浴池,衣衫一披,往遮挡屏风后一绕没了影。
“齐璟!”秦洵气得忍不住冲他离去方向出声喊他。
无人回应,秦洵来浴池时有意没带换
穿的干净衣物,费尽心思给齐璟疯狂暗示,齐璟居然一点都不解风情!
真是岂有此理!秦洵气得在水里乱蹬几脚。
没过多久,屏风后传来木樨的声音:“三公子,奴婢送衣裳来。”
“不穿!”
“……公子,殿下让送来的。”
那更不要穿!秦洵心里这样想着,嘴上还是软了下来:“放那吧。”
拉倒,不想理我那就一辈子都别理好了!秦洵裹着长衫回到内室里,见齐璟平躺被窝,阖着目静缓呼吸,一副已然熟睡的模样,秦洵顶着一脑门火气,故意弄出很大动静从齐璟平躺的身子上横爬过去,窝到床铺内里那侧背过身睡觉。
他摸不清齐璟这是打算怎么办,齐璟自己分明也煎熬得要命,每晚秦洵都能在半睡半醒的隐约意识里感觉到,自己被熟悉的气息温柔搂抱在怀,额上不时落下柔软微凉的唇瓣触感,他会下意识缠上手脚抱回去,睡得一夜安稳,但每每早醒,身边都是空无一人凉透的床褥。
他背对齐璟面朝墙,心中没来由一阵委屈,鼻头一酸,又好面子地不想给身后同寝之人察觉,轻着动作拿被角擦去眼角溢出的湿意,小声抽了抽鼻子,正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忽而背后贴上一片温热胸膛,齐璟的气息从身后温柔包裹上来,不带任何攻击侵略的意味。
“委屈了”齐璟从背后抱着他,一室黑暗中低声问他。
太久没有清醒状态下的肢体亲密,秦洵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赌气回:“哪敢。”
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