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下弟弟,就好比上回带齐琅望秋山登高,再比如这回接齐琅下学,齐珷并不拒绝。
皇后这是怕两方孩子都年轻气盛不依不饶,若是碰了面再动起手来,又是齐琅和曲家一方吃亏,毕竟当初齐琅欺负欺负秦洵并不算难事,现在别说齐琅自己压根不敌秦洵武力,秦家林家那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一个赛一个的能打。
当时皇后看着宫女给齐琅淤青处上药时心疼得直揪衣袖,一个劲骂林秦两户武臣家门是“一群只会拳脚功夫的莽汉粗人”。
秦洵笑笑,识趣地没在这个话题上多问,忽而眼尖地瞧见齐珷用抄手动作藏在袖子下一晃而过的赭红色块,在齐珷轻微动作间被偏西的日头反了一瞬光泽,秦洵眼眸一弯,喜上眉梢:“虎哥带酒了”
齐珷一愣,哭笑不得地从袖中掏出个精巧的小酒坛:“本打算把不殆差不多送到半路,我就自己悄悄拐个弯出宫寻人喝酒,怕给跟来的人瞧见回去告诉母后又得挨她念叨,就拿了坛小的这么藏了一路,还是你小子眼尖。”
齐珷的酒无一例外是好酒,就像晋阳王殷子衿给买的蜜饯都会很
宜口,秦洵好一阵子没碰过酒了,一时有些眼馋。
齐珷还有意逗他,将一掌握的小酒坛往他鼻下晃晃:“怎么样我这封泥封得可严实,这样还能不能闻出味儿”
“能能能!”秦洵其实压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真闻到酒香,只是心痒,没闻到也能给想象出闻到。
齐珷大笑,将小酒坛往他手里一塞:“拿着吧,今日这坛送你了。”
秦洵喜出望外:“真的虎哥不是要去寻人喝酒,这我可怎么好意思收呢。”话虽如此,他生怕齐珷再要回去一样赶紧抱着小酒坛往自己怀里收了收。
“寻人喝酒这么点哪够,外头自有喝酒的老地方,这坛不过是我窖藏的醽醁,原打算今日带出去给我一群酒友解解馋,碰着你还不就先给你了,他们那里,改日再带就好。”齐珷说着又半是取笑他,“看你总是被归城管着,想给你送点酒一直没好意思,怕归城怪我这个做兄长的不懂事,今日这坛酒给你,你可偷摸着喝,让他看见了八成给你没收了。”
上回望秋山一行,秦洵虽在齐璟的严管下只浅尝了碗底一层齐珷带去的醽醁酒,却对那醇香的滋味一尝不忘,直想着醽醁不愧为“千日醉不醒,十年味不败”的盛名绿酒,梁王齐若愚珍藏的醽醁又一定是上乘中的上乘,得了机会一定要厚着脸皮跟齐珷讨些回来过嘴瘾。
齐璟其实倒不是非得限制着绝不让秦洵喝酒,秦洵现在终日在他身边,略饮薄酒齐璟并不阻止,只是秦洵的酒量压根耐不住烈酒,几口下肚就要上头,后劲上来时身子还会略有不适,齐璟说白了大半是担心过饮烈酒会伤了他的身,这才严管他,偶尔一回允许他解馋。
望秋山之后秦洵虽心心念念着齐珷的醽醁,却还没想好要怎么跟齐璟撒娇才能磨着齐璟准他肆意喝一回如此烈酒,然此刻现成的好酒撞过来,过了这个村怕没这个店,秦洵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收下再说,齐璟那里就先斩后奏了。
“多谢虎哥,多谢多谢。”秦洵连连点头,面色紧张地又将酒坛宝贝似的往怀里收了收。
秦洵粗略估摸了一下时辰,齐璟才去皇苑没多久,等他下学后自己将这坛酒一直带在身上与他同行定然是要被发现的,御书馆在未央宫东部,离皇子居殿不远,倒不如趁着这会儿工夫先回一趟景阳殿,找个地方把这坛宝贝酒先藏起来。
说风就是雨,他别了齐珷,匆匆往御书馆门口赶,没走多久一个拐弯差点与同样步履匆匆的齐瑶迎面撞上。
他问齐瑶:“你不是下学回去吗,怎么又折回来”
齐瑶拍着胸口:“天哪表哥你是不知道,我还以为从戟他每日是赶在我皇苑下学时辰过来,刚刚我一走到门口,
发现他居然这个时辰就候在那了!还好赶上一波下学,门口人多,我又赶紧闪回围墙后面,没让他看见我!”
“你皇兄不是都准你五日休假了,你还避着堂从戟做什么”
“休假跟避着他是两码事!休假归休假,我现在不想见他还是不想见他!”
秦洵腹诽着姑娘家的心思真让人头大,又问:“那你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