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璟来了事情就好办多了,不费力就把小祖宗从马车上抱了下来,秦洵半醉半醒间习惯性搂住他颈项,两条长腿往他腰上一盘,整个人在他身上挂住,瞧得宫门处两排守卫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到底训练有素地仍旧站得笔直,尽量憋住不将惊愕外露。
在齐璟来此后就在宫门前逡巡了半天的守卫长见陵王殿下就这般抱着醉酒的秦三公子进宫,壮壮胆上前表示自己代劳,齐璟一臂横在少年腰上,将人稳稳锢在自己怀里,另一手朝守卫长摆了摆示意不必,随即覆上少年后脑,将他的头轻轻稳靠在自己肩上,就这么把人抱进了宫门,乘上辇车回到景阳殿。
自从去年重阳前皇帝给前四子封王,便已下令在皇城中及四王封地处兴建府邸,亲王的府邸当然马虎不得,少说也得耗费大半年的工夫,因而目前四位亲王仍旧住在未央宫内原先的住处。
日头稍稍偏西,景阳殿里洒扫宫人也还在来来去去,齐璟将偎在他身上睡了一路的秦洵抱下辇车,无甚顾忌地任他继续挂在自己身上,用这样暧昧的姿势在众目睽睽下抱他进殿。
靠在肩上的脑袋轻轻动了动,少年柔软的发丝搔在齐璟颈上,并上因着距离太近,眨眼时睫羽一下一下扫过颈部皮肤的触感,齐璟莞尔:“这么大爷的都醒了还不从我身上下来”
秦洵不说话,眼一闭往他颈窝里蹭了蹭脸,盘在他腰上的双腿不由锢紧,生怕他把自己放下地去。
齐璟好笑:“不扔你下去,别怕,保证把你稳稳当当送到床榻上,好不好”
秦洵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抱进内室,齐璟轻着动作把他往床上一放,已经醒来的少年坐在床上,被未散的酒意醺得神情微愣,看着齐璟替他除了鞋袜脱了外袍,扯过被子将只剩中衣中裤的他裹住。
齐璟揉揉他的头:“怎么这样一副傻愣愣的表情看我,喝多了不认得我了”
秦洵摇摇头,将他的手拉下来放唇边亲了亲:“好哥哥。”
齐璟忍俊不禁,捏了一把他泛着酡红的脸颊:“回家这阵子是不是长肉了方才抱着觉得多了些分量,不过也可能是冬衣占分量些。你长点肉也好,原先过于清减了,抱着你都不敢用劲,明明零嘴吃着不歇,就是不长肉。”
“那我以后再多吃点。”秦洵捏了捏他的腕骨,“想吃糖,你前几天给我的那种。”他既然提了零嘴,秦洵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跟他要糖吃。
齐璟起身离了床边,没一会儿抓了一大把麦芽糖块回来,剥了一颗喂给他:“喝了酒可觉得不舒服”
秦洵摇摇头,又皱眉“唔”了一声,再点点头。
“可是这一路被我颠的原本还打算扛你回来的
,怕你醉酒不舒服就抱着回来了,现在还不舒服是哪里不舒服,想吐吗”
秦洵摇头,轻轻扯了扯他示意他坐过来些,把自己窝进了他怀里:“就是喝多了些,脑子有点不清醒,你不训我喝酒吗”
“听木樨说了是陪你父兄喝酒,不训你,不过下回自己注意着分量。”齐璟伸指点了点他鼻尖,又问他,“你前几日生病发热,身子可好了”
秦洵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一刻都不老实地在他怀里调整着让自己觉得舒适的姿势,拉过他的手臂搂着自己,这才心满意足地安分下来,一躺得舒服又涌上倦意,然而齐璟得了信离殿去宫门接他时刚吩咐了宫人去煮碗醒酒汤,这会儿打算让他喝完醒酒汤再睡,他便只能暂且撑着困倦,阖着眼含含糊糊地同齐璟说话,有时前言不搭后语,倒也能被齐璟自行拼凑出整句,理解得了他的意思。
大致是说腊八从宫里回家后没几天,就收到了江南惊鸿山庄的来信,信里大多内容是陆锋写的,风格一如既往的絮絮叨叨,从哥几个吃饭喝水练武外出的寻常琐事,写到柳北苍又撒酒疯跟大黄吵架气得大黄打翻了自己的饭盆抗议,还说入冬之后楚辞捡回来一只被遗弃街头的瘦弱小猫,病怏怏的奄奄一息,原本这种事情他们肯定选择送去沈述怀师叔那里求助,不好意思打扰上了年纪的师祖师娘和冷淡的小师叔沈庭让,谁知刚巧述怀师叔在那前几日就回金陵去打算在家过年了,楚辞在街上捡到猫时想了想直接就着不远的路程送去惊鸿药铺找小师叔。
小师叔倒也没有坐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