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了车夫递下来搀扶的手,秦洵道着“没事”自行起身掸着衣上尘土:“我以为父亲今日会叫我待在家里的。”做父亲的离家出征,做儿子的怎么说也要在第二日送别才是。
“见着你我就头疼。”父亲的应话从又车厢里传出,“你去终南山这两日府上本就有些闹腾,渺儿不知何故受了惊吓,烧热一夜,谷娘说是她身边那叫葵香的丫头伺候不妥,似乎是将那丫头打发回家去了,商儿原先也是被那葵香伺候惯了的,他奶奶给他换了个新丫头,他不习惯,还在使性子。”语末他叹了声气,“真是不叫我省心。”
秦洵敛下眸子轻笑道:“父亲不必担心,往后我会将上将军府的一切打理妥当。”
“你能有心照顾家里总是好的。”
“对了父亲,我约莫在宫里住到重阳,若是家里伺候我的那叫木樨的丫头风寒已愈,劳父亲回家后,叫她来宫里景阳殿伺候在我身侧吧”
“好。”
两辆将府马车一前一后从未央宫门外驶离,待扬尘都已不可望见,秦洵回身往宫门处行去,笑礼了宫门守卫,入得未央宫内。
秦洵入景阳殿时天色已近黄昏,齐璟在他惯常待的那处庭院檐廊下,席地坐靠廊柱,俊眼修眉,姿态端正略有松闲,凝神望着手里一卷书册,宽长的白袂柔软垂摊在铺地席上。
软席上还铺了层厚绒毯,秦洵瞄了眼,抄手倚上从前殿通往齐璟靠坐这处的屋室大敞的后门门框,直勾勾盯住那张噙着浅笑的清润容颜。
齐璟自己若席地而坐,只需简单一块隔尘软席即可,会铺上层厚软的绒毯,十成是为照顾着娇气的秦洵,眼下这般形容,明显是等着他回来的意思。
“回来得比我估摸的时辰要晚些,可是路上耽搁了”齐璟从手中书册里抬眼笑望他。
“宫门碰着秦……我父亲了,他刚进宫来领了虎符将去西境,多言了几句。”
齐璟颔首:“确是辛苦了伯父。”
提起父亲,秦洵便想起方才在宫门外马车上,父子二人的一番交谈,他微蹙了眉,就着盯住齐璟面容的神态,思绪有几分神游,齐璟观他眸光飘忽失焦,心知他走了神,温声出言将他思绪拉回:“在看什么”
秦洵随口回:“看我夫君啊。”
“好看吗”
“好看极了。”秦洵弯起眸子,似是觉得这样说还不足以表示程度,取了诗言补赞道,“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在秦洵过去十几年的印象中,他一直是觉得齐璟容貌生得酷肖今上齐端,许是年纪尚轻并自身气度的缘故,齐璟的面容要比皇帝柔和许多。
他们这年纪的小辈只知皇帝容貌肖似太后,与齐璟的生母孝惠皇后素未谋面,曲佩兰为太
后血脉极近的外甥女,秦洵并不知晓这位连画像都未曾留世的孝惠皇后容貌上是否与其姨母太后肖似,因而如今也不确定齐璟的容貌到底是像皇帝父亲还是他生母的容貌本就与皇帝几分肖似。
总归他的齐璟是极好看的。
也幸好,齐璟容肖皇帝,既得皇帝不自觉偏爱,又因长得像父亲不会叫人明显瞧出其非贵妃白绛亲生。
“既出自你口,我便不作自谦了。”齐璟将书册翻了一页,眸色朝他示意,“坐过来说话,别一直站在那。”
秦洵纹丝不动笑问:“夫君先说说,你又是如何看我”
“良人如斯,怜我怜卿。”齐璟不假思索便应了话,仿佛此言已在心头回转千百遍,只待一张口便自然泄出唇齿。他松了执卷的一手朝秦洵方向伸来,“满意否可愿坐来我身边了”【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秦洵自是满意的,大笑出声,抄在胸前的双手一松,上前两步,一手搭住齐璟递来托扶的手,俯下身去另一手拨开他身前执卷的手,长腿一掀一落,身子沉下,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眨眼工夫便从立倚门框转为跨坐齐璟腰腹双手制住他两只手腕的姿势。
秦洵得意道:“一套‘上齐’!”
他手上没怎么用力,齐璟被他桎梏双手也并无挣扎之意,闻他此言忍俊不禁:“若是让教过你的先生们知晓你总爱胡乱篡改字词诗文,怕是都要被你气得头痛。”
“亲个。”秦洵制着他双手意欲掌握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