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财坐着电梯下楼,女尸照常跟在他身后。
“古德毛宁,色”
旅店的小二,不对,应当称呼服务员。
穿着吊带西裤,白衬衫,脖子地下系着黑色蝴蝶结的年轻服务员笑着对旺财打招呼。
学省城洋人开店,洋气是第一位。
“色你才色呢”
听着旺财的嘟囔,服务员面色尴尬。
见旺财朝着门口走去,才内心鄙夷:又碰上了个土包子。
旺财心事重重,平常观察敏锐,现在可没功夫在乎别人的想法。
刚来到吕店门口,旺财拔起来的右腿悬蹬在空中,犹犹豫豫。
外面阳光亮的刺眼。
“我都要变僵尸了,碰到太阳会不会魂飞魄散”
旺财记起了昨晚马车上钱真人说的话:“要赶在天亮之前到下个镇子住下,不然僵尸碰上了太阳,被太阳光一照,那可就化作飞灰了!”
他打了个寒颤,转头找上服务员。
“小哥,听说你们这儿有酒吧啊”
旅店的服务员笑脸贴上来,指着右边一层走廊后,那里立着一扇装修了金色裱花,放了十字架的西洋木门,侧面挂着木牌,用西洋文字写着鬼画符的字“bar”
“先生,就在那扇门后面呢”
“哦好,谢谢”
旺财抬脚走去,身后的女尸自然是寸步不离的跟着。
“穷酸鬼,待会儿看你们碰到里面那位曹大帅该怎么死!”服务员看着旺财推门走进了那扇门,心里畅快。
想起伺候曹大帅的,多数站着进去躺着出来,躺着出来的都是咽了气的。
旺财第一次进酒吧,里面装潢很洋气。
玻璃的酒桌,带靠背的椅子,还有一股花香味。
醉死在这里总比被太阳晒死好。
一个柜子立在北墙,上面放着许多玻璃瓶,应该都是洋酒。
酒柜前有一张卖猪肉的桌子一半高的柜台,身穿黑色西装,留着小/胡子的男人一手抓着小铁瓶,一手捏着高脚的玻璃杯,晃晃摇摇,动作花样繁多,酒水在铁瓶和杯子里倒过来倒过去,一滴也没洒出来,看得旺财眼花缭乱。
柜台上坐着个男人,趴在桌子上哭哭啼啼的喊着“倩文我的倩文啊”
应该是个醉鬼,那身皮有些扎眼,旺财记得北面的一个镇子上也有自称大龙的元帅,手底下百十号人,百十杆枪,威风的不得了。大龙元帅穿的就和这套差不多,不过颜色不一样。
还有一个肩膀扛着乐器的男人,手中的小木锯子,一上一下奏出悠扬的声调。
那叫小提琴,旺财见过省城里的有钱人拉过,他们拉的都像锯木头,唯独眼前这个男人拉的好听。
“换首喜庆点的,太悲伤了,我忍不住想哭,呜呜呜……”
男人瞧了瞧脑袋,酒糟红鼻头,抹了两腮的醉意。
拉提琴的乐师吓了一跳,连忙答应着来了一首欢快的歌。
“这当兵的一看就是为情所困,拉这种欢快的歌不怕死”
旺财心中才刚有了疑惑,那头“砰”的一声,胸口被打穿的乐师压着精致的小提琴,瘫软在地上,双/腿一蹬,西去了!
“我刚死了九姨太,你就拉这么欢快的,是不是故意气我!”
撒酒疯的人没法理会,况且人家手里还有枪。
倒在血泊里的乐师憋屈死了,到地府都没法说理去。
“嘶”
旺财虽然是将死的人,但也怕死,看着柜台后调酒的男人抓酒杯的手晃出了一大半的黄水,明显也被吓到了。
旺财转头想走。
“咳咳!回来!”
那人醉意朦胧,眯缝着眼盯着旺财,另一只手歪歪扭扭抓枪指向他的脑袋。
“别别开枪啊长官!我不走!”
旺财举着双手,乖乖坐到了醉酒男人的身边。
瞅着放在桌上,指着自己胸脯的枪口,旺财苦笑,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陪我聊聊天,我请你喝酒,喝我最爱的威水!”
“谢谢长官!”
旺财一拍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