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倚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我也想和你一起去,秦州离长安千里之远,你不在,我满心牵挂,只是,萧家如今势弱,正是铲除的大好机会。”
沈丞低眸看她,眸光深深浅浅,温柔地笼着她:“萧家已有反心,难保不会狗急跳墙,你一人在长安,万事小心,必需毫发无伤地等我回来。”
“你也是,我在家里等你平安归来,”容九从他怀里出来,道,“在工部忙了一日,累了吧,快去洗洗睡了。”
夜色已深,天地间一片静谧,只有屋外偶尔一两声的虫鸣。
萧玉坐在灯火下,望着床榻上的人,静如木偶泥塑。
萧昀已经油尽灯枯,连气息都微弱起来,大夫说他大限已至,活不过今夜。
萧玉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睫不再颤动,看着他的脸上血色,慢慢褪尽,青白如灰,看着他的胸膛不再起伏。
两行热泪悄然而下,萧玉一动不动地坐着,悲恸的声音,平静至极:“二哥,你我这一生,锦衣玉食,尊荣万千,却从未真正开心过,若有下辈子,就算清寒贫苦,也别再生在萧家,愿来世,你喜乐无忧,一世长安。”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许久许久,一缕浅薄的曦光落进来,长夜已尽,她却觉得,这一生,好像都活在了无尽的黑暗里。
萧若来的时候,萧玉仍是未动,娇艳的脸上,如今也是一片死气。
“玉儿,”萧若脸上一片悲痛,看着萧昀僵冷的身体,哽咽道,“昀儿走了,别让他再心有挂碍。”
萧玉忽然问道:“姑母,若是容九愿意救二哥,二哥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她对蝼蚁,都有慈悲之心,为何偏偏,对萧家赶尽杀绝”
“宁可叫萧家负天下人,莫让天下人负萧家,容九欠萧家的,我们都要一点一点地讨回来。”
“姑母也觉得容九该死吗”
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