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另一条山道而下,是一片连绵不绝的青山,山下零星住着几户人家。
沈丞敲开一户人家,一位大娘闻声来开门,沈丞笑道:“大娘,我和我娘子来南山游玩,走得久了,有点口渴,可否向大娘讨碗水喝。”
大娘脸上露出笑容,把两人迎进院中:“家中贫寒,贵人若是不嫌弃,快进来坐。”
院子里,种了棵李子树,树上结了果,累累挂在枝头。
树下摆了张木案,两人在案边坐下,大娘端了两碗水过来。
容九笑着接过:“多谢大娘。”
“两位是长安来的贵人吧。”
“嗯,”容九点了点头,“大娘在这边住了很久吗”
“都好几十年了。”
沈丞将碗搁在案上,目光越过矮墙,若有所思地问道:“大娘隔壁的屋子,看起来好像荒废了很久。”
大娘脸上笑意一滞,叹了口气:“都搬走十来年了。”
容九惊诧道:“南山这边景色秀丽,山清水秀,还有人搬走的”
“说来话长,周家跟一户制蜡的人家,定了门亲事,可那姑娘看不上他,跟家中父母争执了几句,就下药把家人全都毒死了,村里人时常拿这事笑话周家,说周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说是周家害死了亲家,周父一气之下病死了,周岩母亲早亡,和周父相依为命,周父一死,他便搬走了。”
当年,沈大福就是因为这个案子,弹劾萧家,才被罢官的。
容九看了沈丞一眼。
沈丞问大娘:“周岩搬走后,就再也没回来吗”
“周岩是个孝顺的,每年周父的生死二忌,他都会回来祭奠。”说着,大娘目光落向矮墙那边,看着破败荒凉的院子,又叹了一口气,“有次,那姑娘来周家,和周岩有说有笑,倒不像是不满意那门亲事,哎,世事难料啊。”
那姑娘和周岩情深义重,她被萧诀害死后,周岩才会当街拦了沈大福的轿子。
容九听着也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