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王府门前传旨的太监四喜等得心急如焚,不停地绕着马车打转,时不时还走到王府门前朝里张望。直等了将近一顿饭的功夫,才看见拓跋濬在侍从的搀扶下蹒跚而出。四喜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向拓跋濬行了个礼,焦急地说:“王爷快些上车吧,皇上急着要见您呢!”
拓跋濬刚开口要说话,却被灌了一口冷风,用手抚着胸口猛烈地咳嗽起来,身边相貌俊美的侍从使劲儿在他背后又拍又抚,折腾了好一会儿,拓跋濬才停了下来,方才还惨白得没有半点血色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他接过侍从递来的手帕,掩住口鼻,勉强对四喜道:“并非本王懈怠,实在是病体难支。”
四喜倒是也听说了高阳王府闭门谢客已久,王府下人都说高阳王因为太子的突然薨逝伤心过度病了,看今天这个样子,传言倒是不虚。他忙到马车边掀起车帘,道:“王爷既然不能受风,就快些上车吧。咱们得赶紧走了,别让皇上等急了。”
拓跋濬点头答应了一声,走向马车。刚踩着车前的小板凳上了一半,忽又停住,问四喜:“皇祖父这么晚召我入宫所为何事”
四喜心里着急,又不敢狠催,只得耐着性子答道:“这个……奴才不知道。”
拓跋濬单刀直入地问:“是为了河西王谋反的案子吗”
四喜为难地摇了摇头,道:“王爷何必为难奴才皇上如今最恨咱们这些做奴才的打听消息。这些年因为多事乱打听而被杖毙的奴才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咱们虽然在御前侍奉,可是这耳朵除了皇上的命令,别的什么话都是听不见的。”
拓跋濬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一手扶着车厢,一手扶着侍从,登上了车辕。刚要往车厢里钻,忽然又停了下来,问四喜道:“皇祖父这么晚还没有睡,龙体可还安康”
四喜脸色微不可见地一变,立刻又恢复如常,满脸堆笑地答道:“皇上龙体康健。”
拓跋濬轻吁了一口气,似是终于放下心来,钻进了马车。
随行的侍从刚要跟着拓跋濬上车,被四喜伸手拦住,道:“此时宫门早已下钥,非有特召,任何人不得入宫。皇上急召高阳王入宫觐见,有奴才伺候着就够了。”
话还未说完,一串咳嗽声就从车厢里传了出来。这一阵咳嗽听起来似乎比方才的那阵更加严重,仿佛再多咳两下,连肺都要一起咳出来似的。侍从怨怒地瞪了四喜一眼,伸手一扒拉就把他搡到一边,然后身形矫健地一跃,钻进了车厢。
四喜虽是心中不悦,但实在不敢再为一个侍从多耽搁时间,只好跳上车辕,催促马车快行,心里想着等到了宫门口再想办法把这个碍事的侍卫拦在宫门外。
车帘放下,帘外一声马鞭的脆响,马儿嘶鸣一声,拉着车子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拓跋濬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看”
一身王府侍从打扮的秋仁将帽檐向上推了推,露出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道:“皇上深夜召你入宫本就反常,那个太监又是言辞闪烁,其中必定有诈。今日这皇宫只怕进不得。”
“你是说召我入宫的不是皇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