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仪还是有些担心:“臣只是怕太子查不出来就栽赃嫁祸。”
东平王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只要看住不要让他接触到核心机密,那些最基本的查档记录就随他去查。就凭那些日常流水账,他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父皇虽然不喜他过于耿直的性格,但唯一还让父皇对他办事有一点放心的也就是他的那点耿介。他若真敢拿一些虚妄不实的结论去向父皇汇报,那他就是真的绝了父皇对他的最后一点希望。”
这边东平王安抚了忧心忡忡的兵部尚书,另一边南安王也在王府的密室里接见了秘密来访的中曹监宗爱。虽然已经身处密室之中,室内也只有南安王和他两人,宗爱却仍是穿着黑色的斗篷,将一张脸隐藏在黑色的兜帽之中,每次开口说话,都好像是从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中发出声音似的。
“成周公的密函中说在西境捣毁了一个吐谷浑的情报基地,捕获了连同基地首领在内的总共七名吐谷浑细作。七名细作被俘后立刻服毒自尽,其中六人已死,唯有一人自杀未遂,现在已由世子亲自押解回京。”
南安王坐在金丝楠木扶手椅上,手指哒哒地敲打着旁边配套的楠木几案,眉头一点点地皱了起来。自杀未遂细作藏在牙齿缝里的毒药一旦服下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岂是军中那些粗陋的军医能救得了的既然军医不可能救活服了毒的细作,那便是还未及服毒就已被制服。如果当时万致宁就在那个细作身边,以万致宁的身手,倒是的确有这个可能。他不禁在心中暗暗埋怨慕利延,既然撤退,怎么不把情报基地一起收拾干净了带走留下一座情报站,平白填出这许多的麻烦。他点了点头,阴恻恻地说:“怪不得父皇突然封禁了兵部。看样子那个没死成的细作是招了些什么。”
宗爱的面容隐在黑暗的兜帽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他那身黑色长袍的袍角有些湿,应该是一路冒雨前来溅湿了的。他在密室中站了一会儿,脚边便滴滴沥沥地滴了一圈水珠。他的声音一如这阴湿的天气,没有一丝温度,让人无法猜测他的真实情绪。“成周公的密报上说,据吐谷浑的细作招供,西境的军情是我朝的高位者提供给他们的。”
南安王笃笃敲着桌面的手僵在空中,问:“招了是谁吗”
“密报上并没有说。只说事关重大,由成周公世子将俘虏押回京城后会亲口向皇上禀报。”
南安王暗暗地舒了一口气,手指重新落到桌子上。无论在这之前吐谷浑的细作有没有招,招了多少,只要当下那些话传不到皇帝耳朵里,就还有转圜。不过很快他又想起一事:“听说父皇还秘密召见了太子”
“是。皇上看了成周公的密报,就立刻传召了太子殿下。封禁兵部的命令就是在陛下和太子密谈后下达的。”
南安王等了一会儿,宗爱却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南安王偏了偏头,不满地看了宗爱一眼。宗爱低头道:“殿下恕罪。陛下和太子殿下密谈时把所有人都赶了出来。奴才……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南安王眼中精光一聚:“一个人都没留”
“没有,连奴才和万致远在内,所有的奴才和侍卫都退出来了。”
南安王刚才略微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