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和光明就像永远不相交的平行线,一个追逐另一个,永无休止。
但在这虚无的空间里,黑暗或者光明已经失去了意义。虚无就是什么也没有,包括黑暗和光明。
这虚无有一个缺口,看来像是一个世界。
滴答!
不知过去多久,一滴水声忽然间响起来。
像滴穿了虚无,显出又一个洞,露出了又一个世界。
外面的世界也是梦幻泡沫,要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唯美的场景。
桃花,漫天的桃花飞舞,每一片都像徜徉在花丛里的蝴蝶,它们的舞姿是那么的轻柔,仿佛在为万物复苏而歌颂;如果用心去倾听,又像似流淌着的乐章,一个一个的音符各自上下翻飞,高低起伏,却说不出的抑扬顿挫,悦耳动心。
每一片桃花,又如同承载着无限的思念。
桃树下有个小男孩在哭。
“是你呀,你为什么哭”一个小女孩走过来说。
男孩抬头,连忙止住了哭声,却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不说话呀”小女孩挨着他坐了下来。
“我不想说。”男孩道。
“为什么不想说”女孩锲而不舍地追问,“难道你讨厌我吗”
“不是不是。”男孩窘迫地说,“我娘说在女孩子面前哭鼻子很丢脸的。”
“那你为什么哭啊”女孩道。
“手痛,手指痛。”男孩道。
“你好笨哦,手指不就是手吗,到底是手痛还是手指痛”女孩道。
“手疼,手指疼。”男孩窘迫地重复了一遍,然后想了想,把藏在宽袖里的手伸出来。
十指呈现不同程度的肿胀,右手掌更是伤痕累累。
“你怎么啦!”女孩忍不住惊呼道,“有人打你吗”
男孩摇了摇头,“练剑,练琴。”
“你喜欢舞剑弹琴吗”女孩道。
“不喜欢。”男孩摇了摇头。
女孩道:“那为什么要练”
男孩骄傲地道:“我娘说,把不喜欢的事情做出彩,那才是最大的本事。”
“你娘说的真好。”女孩笑着说,然后捧起男孩的手,“我母后说,吹一吹疼痛就会飞走,我帮你吹吹,就不疼啦。”
说着轻轻地吹了两口。
柔软的手,温柔的风。
男孩的脸一红,赧颜道:“好,好像真的不疼了。谢谢你。”
女孩高兴地笑了起来,“对了,上次忘记说啦,我叫纸鸢,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男孩正要说,却被一个呼喊声打断。
“纸鸢,纸鸢……”
“母后叫我了,我该回去了。”女孩站了起来,跑了几步,回身朝男孩挥了挥手,笑靥如花,“下次如果还能见面,你再告诉我吧。”
男孩瞧着女孩的背影,傻傻地笑了起来,“纸鸢,纸鸢……”
……
“纸鸢……”
“纸鸢……”
燕离发出无意识的呢喃,喉咙干渴,浑身燥热,就像被放在火炉上烤。
好似要将他的血液都蒸干。愈来愈强烈的脱水感,将他的意识从黑暗中拔了出来,猛地睁开眼睛,便发觉身体被绑在一块铁板上,底下是个打铁用的火炉,风箱在“吭哧吭哧”的叫,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婆子站在旁边观察着,眼中发出绿光。
如果她的手中再多一个调料罐,那么活脱脱一个食人的老妖婆。
“不想死就别动。”情花婆婆用毫无感情的语调开口道,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烤肉。
如果不是察觉到身体的状况,燕离早就暴起杀人了。
他知道自己中了毒,却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
就算知道了是什么毒,他也无能为力。